姜闲轻笑着摇摇头。
云雁说的危险当然有,但那条流言还透露出一点——他和开阳侯有“合作”的可能。至于能不能达成“合作”,现在操心也没有用,只能到时见机行事。
这时,刘山又小声问:“郎君,那我还要现在就找房子吗?”
按他们原定的计划,是想寻一处不起眼的小屋,作为最后的退路。哪怕京城房价高,买不起也得租一间。若是碰到实在避不过的危险,能够有个地方藏身。
不过现在情况变得有点复杂。长公主那边肯定盯着姜家,往下端王那边不知会不会按着剧情走,也有盯上姜家的可能。那刘山的举动就会显得突兀,完全违背他们悄悄找地方的初衷。
姜闲思索片刻,才说:“不要明着找,你先把京中逛熟悉,留意着就好。切不可急躁,免得引起旁人怀疑。”
刘山神色变得郑重:“郎君放心,我必会小心谨慎。”
姜闲想了想,又叮嘱一句:“主院和姜贵的院子,你们也想办法留意一下动静。不用省着钱,该花就花。”
云雁和刘山对视一眼,都认真点点头。
○●
姜闲打听到大致情况,心里有了些底。
加上姜贵回来,他不想让姜贵感觉有异,第二日就好好在屋里休息,只等着两个心腹随从探听消息。
云雁和刘山一个聪明伶俐一个老成持重,中午果然打听回不少事。不过,姜闲细细捋过,只有两条线索算是有价值。
一是昨晚姜德见过姜贵之后,转去了一个妾室那里,而姜贵则在主院和贾金燕谈了许久。
二是姜贵今日一早就出了门,还连最信重的小厮都没带。
下午时分,突然有个仆人过来传姜德的话,有贵客上门,叫姜闲到前面待客。
姜闲让云雁伺候着净面洗手,理理头发,跟着仆人往前方厅堂走去。
云雁机灵,拉着那仆人的手,将扣在手中的几枚铜板塞过去,笑问:“叔可知道,前面来的是哪位贵客?”
那仆人躬躬身,露出个笑容:“是礼部的高员外郎。大公子不用慌,就是见个面而已,没什么紧要事。”
姜闲颔首,仔细想了想,记起这位高员外郎是谁。
昨天他和陈甫聊天时,特意打听过静宁长公主和荣驸马的亲友圈子,礼部员外郎高修就在其中。他的母亲和先皇后是亲姐妹,他就是静宁的表弟,两家人算得上是关系亲密。
因此很明显,高修今天会来拜访,就是静宁的意思。婚事需要媒人,两家不好直接商量,高修便是充当这个角色。现在姜德把姜闲叫出去,也是特意让那边相看一下姜闲。
姜闲心中已然明白缘由,却是装傻问道:“姜侍郎是只叫了我吗,有没有叫上二公子?”
仆人一愣,不过很快回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管家只让小的来叫大公子。”
姜闲看他嘴严不说,没强求,继续往前走。
不过,倒是说人人到。
在快到厅堂的时候,姜贵突然匆匆赶过来,拦在三人面前。
他冲领路的仆人摆摆手:“没你事了,走吧。”
仆人虽然有些纠结,但也不敢怎么样,躬身应声是,转身离开。
姜贵对着姜闲微微拱下手:“兄长,多年不见了。”
姜闲点个头,还不动声色地仔细嗅嗅——姜贵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药味。
姜贵:“我听父亲说,兄长现在身体不太好?”
这个家的情况怎么样,大家都清楚,又没外人,姜闲都嫌装兄友弟恭累得慌。
姜闲:“有话直说。”
姜贵:“外面那位贵客我知道一些,是个很能说的人,兴致上来了就时常一聊一个时辰。兄长身体不好,若是后面支撑不住,让贵客见笑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