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将为你们而被真火焚烧。若你们纯良无过,上苍就将降下天雨浇灭真火,也将降福于此地!”另一个术士趁机接上:“施法之前,你们还有机会赎清你们的罪过,让上苍不至于降罪于你们。若要赎清罪过,可过来我处请走赎罪符券,可保阖家安康!”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过了没多久,果然陆陆续续有人前去掏钱买赎罪符券。这一切云越都置若罔闻。他只当自己如神魂出窍的死物一般被捆于垛把上,麻木地按照那二人的吩咐行事。待那两人收足了银钱,将垛把点燃,他便等着他们的手势施出障眼妖术降下天雨浇灭垛把上的火。周遭的人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眼见那垛把竟真的被点燃,绑在上面的少年转眼间就陷入熊熊烈火中,纷纷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在一片惊呼中,一道异常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呼喊穿过纷杂的声响传入云越的耳中。“他会被烧死的!”他蓦然抬起眼眸,惊讶的眼眸穿过火焰看向声音来处。只看见眼眶通红的小满挣扎着要冲过来,却被身边的妇人紧紧拦住。她怎么也来了!在那一刻,云越麻木的心神突然如碎冰崩塌。他这个装神弄鬼的狼狈模样竟然被她看见了,竟被她亲眼看见了!他就像被狠狠撕碎了所有的遮羞物,赫然呈现在她眼前,羞耻与无措瞬间将他淹没。此时,那俩术士已朝他打了好几次手势,但他却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定定地盯着一个方向。其中一人暗下一掐手诀,云越的身体猛然一颤,终于回过神来,痛苦地移开视线,却不得不强咬着牙施展妖术。下一刻头顶上便出现一团乌云,淅淅沥沥地降下雨来,不多时果然将脚下的火焰都浇灭了。雨霁云消,一道和熙金光从乌云散开之处洒下,普照了整个会场。其中一个术士适时振臂高呼:“天佑吾土!”在场的人全都看得惊呆了,被他这一带动全都跟着山呼起来:“天佑吾土!天佑吾土!”在这片狂热的震天呼叫中,云越静静地凝望着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小满,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如此拙劣的障眼法,竟也能哄骗你们至此!”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洪亮话语越过所有人的呼叫,突兀地出现在场上。会场中的两个术士脸色一变,不悦地叫喊道:“是谁在捣乱?”番外云玉第二世下会场上一处人群突然往两边退出一条道来,让一个身穿陈旧布袍满面风霜的老人走了出来。他从容地走到场中,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场上眼神复杂探究地看着他的云越,以及一脸戒备敌视的两个术士,略带轻蔑地一笑。“原来是一只黄鼠狼小妖,难怪妖术如此拙劣。可笑竟也让你们得逞了。”那两人见他竟把自个的老底都揭穿了,当即叫嚷着“哪里来的妖人胡诌造谣!”冲了上去围着他打了起来。周遭人群被这横出的变故弄懵了,又见那三人打了起来,一时都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都围着看起了热闹。不想那两人自诩得道高人,却连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人都联手打不过,不过几招便被人家打趴在地上。那老人也不管他们,环视了一圈,对一时安静如鸡的人群说道:“这两个不过是招摇撞骗之人,仗着会点子术法欺名谋利,诸位莫要再被他们骗了。”场边与那二人联手办这场法会的大户不甘地嚷道:“你、你来路不明,又如何能证实你说的就是真的?”老人睥睨了他一眼,随手一挥衣袖,仍被绑在垛把上的云越只觉浑身妖气一乱,竟身不由己地被人强行逼出了原形来,重重地沿着垛把摔到了地上。在场所有围观人群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少年竟是黄鼠狼变成的!云越恼怒地想起身袭向那老人,却被他又随手一压,竟就被无形威压镇在地上动弹不得,五脏六腑也承受不住喷出血来。老人不紧不慢地对周遭说道:“如今,你们可信了?这二人所借用的不过就是这只小妖的妖术来哄骗你们。若你们再执迷不悟,神仙也救不了你们。”人群顿时又一阵哗然,终于醒悟了过来。这时有方才买了赎罪符券和先前捐了大笔法会资款的人朝趴在场中那两人涌了过去,愤怒地抓住他们要求还钱,还要将他们捉去官府。老人懒得再管那两人的下场,只抬步朝着云越走去,伸手要将他抓起来。冷不防却从闹哄哄的人群中冲出了一个小姑娘,扑倒在那只黄鼠狼的身上,竟是要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