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还能做朋友。
朋友之间也能友好相处,相互关心,但是这种关心,李鹤然宁可不要。
他满脑混沌地回了家。
杨期尘和颜胭都不在。
李鹤然拿了换洗衣物先去浴室洗澡。一晚上没洗澡,他早就受不了了。
他脱掉上衣,发现锁骨上有小伤口。
李鹤然又想到那个梦,梦中池峋的脸埋在他脖颈上,一路吻到锁骨。
这个梦怎么会越想越真实呢?
对于这个伤口,李鹤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猜是不小心磕到哪了。
等把裤子也脱下来,他彻底傻眼了。
这不是他昨天穿的那条内裤……
下午两点五十分,李鹤然提前抵达春树咖啡馆。一进门他就看到有个长发女人的背影坐在约定会面的座位上。他没想到这位新律师比他到得还早。
“程律,你好!”李鹤然加快脚步向那人走去,伸出去的手在他看到对方的脸庞时顿在半空中。
“李鹤然,好久不见。”程雪暖伸手握住李鹤然那只僵硬的手,又松开,微笑道,“不请我坐下来喝一杯吗?”
“噢……请坐!”李鹤然反应过来,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招牌热饮。
“原来,晴姐找的新律师就是你。”
“说实话,在知道客户是你时,我也挺意外的。我们……”程雪暖莞尔一笑,“还挺有缘分的。”
“没想到你会去做律师,记得上学那会儿你总说长大后要成为一名糕点师,开一家蛋糕店。”
“还把我这个十一年没见的初中同桌的梦想记那么清楚呢?”程雪暖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鹤然的眷恋,“那是因为你爱吃草莓酥啊。”
李鹤然哑然。
见李鹤然不接话,程雪暖很大度地笑开了去。
“别光说我了,你呢,怎么去做演员了?初中那么拼死拼命地练球,我还以为你会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
“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总之,没实现。”李鹤然淡然一笑,不经意望向窗外夏末的风景,眼神很忧郁。
这七年,他好像总是事与愿违,打不了球,也拍不了戏。有很多个瞬间,他都想放弃了,转行了,但是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他不想证明给谁看,只想对得起自己的心。
程雪暖见过李鹤然打球时眼睛里的光,再看着李鹤然现在的眼睛,她知道李鹤然口中的“小意外”其实一点都不小。她不愿揭开李鹤然的伤痛,也没有再追问这个“小意外”到底是什么。
“我们谈正事吧。”李鹤然拿过程雪暖面前的资料。
“昨天晴姐跟我详细说了你的情况。你这桩案子的确有点棘手,但是,也不是毫无转机。”程雪暖看起来很有胜算,她把李鹤然和昱华娱乐签的合同的复印件推到李鹤然面前,上面做了一些圈注,“我需要昱华娱乐没有履行这两个条款的确凿证据。”
随后,程雪暖向李鹤然说明了自己应对这场官司的大体思路,并给出备选方案。她讲的东西很专业,也很深入,但是通俗易懂,能看出来花了十足的精力去准备。
两人一直聊到黄昏。窗外的落日很美,一片金色的余晖染上透明干净的落地窗。
几对情侣陆陆续续地走进来。
程雪暖看着前方一个男孩蹲下身给女孩系鞋带,笑着道:
“这里很浪漫,很适合约会。”
“嗯。”李鹤然应了一句,想提出离开。
“正事谈完了。我们谈谈私事吧。”程雪暖不给他离开的机会,“李鹤然,你当初喜欢过我吗?”
程雪暖的眼神真挚而直白,望向李鹤然时也没有闪躲。
“喜欢过。”李鹤然比程雪暖预想的更干脆和坦荡。
“我还以为我感觉错了。”确定答案后,程雪暖更想问一个缘由,“为什么拒绝我?是因为唐一飞先跟我表白了吗?”
“跟唐一飞没关系。”李鹤然说的是真心话。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的爱,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极为珍贵的,不存在牺牲哪个,保全哪个。喜欢的人也不是物品,可以被让来让去。
“是那时的我太弱懦了,患得患失。是我的问题。”
“李鹤然,其实这么多年,我都没忘记你。等这桩案子结束,你愿不愿意和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