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壁炉,能把墙捂热一点。”
“哦……”李鹤然伸了个懒腰,望向前方的冰川和鲸群,“这里真好,暖和,视野又开阔。池峋,你怎么发现这地方的?”
“上次来这跟船长聊天偶然知道的。”池峋把头偏向李鹤然的耳侧,轻声细语,“听说对着鲸鱼许愿会很容易实现。阿然,你要不要许一个?”
“真的吗?”李鹤然双掌合十,“那我要许一个。”
“要闭上眼睛,把愿望在心里重复五遍才会灵哦。”
“这样嘛……那好吧。”李鹤然闭上眼睛,正在想愿望时明显感觉到池峋起身离开了,他忽然感到不安。
大概是因为母亲抱着他离开李雁回那天下着雪。
池峋第二次离开他那夜下着雪。
脚下的这块疆土,也落着雪,是否预示着离分。
他好像总是很难抓住一些东西,譬如稳固的关系,譬如篮球,譬如表演……
他在这种惴惴不安的状态下把愿望说了五遍。
我希望,能和池峋永远在一起。
身旁的空白感很强烈,强烈到李鹤然不敢马上睁开眼睛。
“池峋……”李鹤然的声音开始发颤,“我许完愿了。你……还在吗?”
当他鼓足勇气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两行清泪砸在了甲板上。
只见池峋单膝跪地,双手举着一个半开的浅蓝色丝绒盒子,里面嵌着一对蓝钻戒指。
“阿然,我爱你,爱你的全部。”像是有海水倒灌进心脏,池峋的内心无法平静,“我知道,对你来说,未来的路会很难。但我想告诉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会一直在这。我会陪着你,慢慢把你的梦想实现,就像你一直陪着我追梦那样。阿然,我爱你,所以我需要你。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我……”李鹤然因为哽咽说不下去,哭过一小会儿才继续说道,“我们不是有戒指了吗?”
说完李鹤然就后悔了。
明明是这么浪漫的时刻,为什么会说这么破坏氛围的话。
“我,我……”这样一想李鹤然就急了,越急就越语无伦次,“我的意思是,你已经送给我一枚戒指了,今天又费心准备了一枚,我很开心。”
“我知道。”池峋轻轻摸着李鹤然的手安慰他混乱的心,“一枚素戒,怎么配得上我的阿然呢?而且,那次准备得很匆忙,不算。”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阿然,我们在这一来一回说多少句了。你还没回应我的问题呢。”
“啊……”李鹤然急得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茬忘了,“池峋,我愿意!”
池峋看着李鹤然慌慌张张手脚忙乱的样子不由得翘起了嘴角。
“那我为你戴上戒指吧。”
“嗯。”李鹤然将手套脱了。
池峋起身坐回李鹤然身边,握起李鹤然的手,将戒指套在李鹤然的无名指上。钻石是通透澄净的淡蓝色,被切割成冰川形状,衬着李鹤然白皙的指节很好看。
“池峋,我也为你戴上。”李鹤然的眼泪干了,抿着唇笑,取出剩下的那枚戒指戴在池峋的无名指上。
“还有礼物给你。”池峋从口袋拿出一个桃心木小方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白金吊坠。吊坠的主石是透明的月白色琥珀,琥珀里凝着一朵微小的蓝色妖姬。
“这个蓝色,好像上次去拍戏时看到的青海湖,很纯净。”李鹤然被这罕见的琥珀颜色惊喜到了,“池峋,这朵玫瑰,是真的吗?”
“嗯。是会在琥珀里永生的玫瑰。”池峋取出吊坠,戴在李鹤然的脖颈上。
李鹤然伸手轻触着胸前的玫瑰琥珀,感觉他和池峋仿佛真的已经走到终老。
“阿然,你知道吗,在我十九岁飞去挪威那天的凌晨,我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李鹤然很好奇。
“梦见你要跟我分手。”
李鹤然不禁眉头一蹙,握紧了池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