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太初神光要熄灭了!”到此时,梁安才知自己力量何等渺小,想逃,却发现四周全是阴魂,天地混沌一片,无处可逃;正绝望时,有脚步声起,接着便见一老人蹒跚走进——这老人瘦骨嶙峋,正是先前哨岗里遇到的“守墓人”。老人道:“你说随便看看,现下可看够了?”话一落音,天地清明,四周阴魂忽然消散。梁安松一口气,抱拳道:“多谢前辈搭救。”老人道:“你连外围阴魂都对付不了,还敢擅闯酆都?”“外围阴魂?方才不是在酆都里么?”老人嘿嘿笑道:“酆都被四圣封印,岂能轻易进入?你不过是触动封印,引来一些孤魂野鬼罢了。”梁安心下一沉:“连孤魂野鬼都敌不过,还如何闯进酆都,寻找灵脉?”老人见他这般模样,摇摇头,无声离去。梁安沉吟许久,振作精神,自语道:“办法总归是有的……”灼灼其华方泉在客店厢房焦急等待,到半夜时分,梁安终于回来。“少爷,你没事吧?”梁安面色有些苍白,摇头道:“没事,你先歇息,我要练一会儿功。”话毕,盘膝坐在榻上,心念一动,太初神光从琼室泥丸窜至四肢百骸,所到之处,血脉尽燃,连一身衣衫也跟着燃烧起来。他被孤魂野鬼侵袭,体内游离一股阴冥之力,这力量与太初神光互为阴阳、此消彼长,留着便是祸患。此时不比方才,他眼观鼻、鼻观口,心神沉浸,太初神光自然占据上风。过不久,体内阴冥之力全部炼化,梁安站起身,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连太初神光也凝实几分,当即爽朗一笑,先前失意也随之消散。方泉见他面色好转,这才放下心来,关切道:“少爷辛苦了。”“不辛苦,我找到灵脉了。”梁安活动一下筋骨,三言两语,将夜访酆都的事说了一遍。方泉听得胆战心惊,良久,才庆幸道:“好险,好险,得亏那守墓人相助,不然少爷危险了……”梁安心下一暖,欲体贴方泉一番,方泉忽然弹开,同时叫道:“少爷,你衣衫还烫着呢!”这衣衫乃龙鳞所化,梁安收功,却忘了这茬儿,当下心念一动,衣衫立时冷却。“来,过来。”梁安招招手。方泉自觉靠他身边,却一脸忧色道:“少爷,灵脉为何总在最难寻的地方?上次是祭司神庙,这次是冥府酆都。”梁安也不料如此巧合,感叹道:“所谓好事多磨吧。”“那酆都如此危险,我们如何闯得进去?”“办法总归是有的……”梁安笑一笑,摸摸方泉的头,“还有,你只管服侍我日常起居,其它事不必操心。”“可是……”“不许可是,备好水,本少爷要沐浴了。”次日一早,二人离开客店,稍稍打听,得知曜城最大书院为“文昭阁”,当即雇一辆马车,往文昭阁赶去。梁安夜闯酆都,得守墓人一句评语,曰“一无所知,莽撞糊涂”。梁安过后思量,自己对酆都的确知之甚少,于是一早打听书院所在,欲查阅更多信息。马车行使半个时辰,来到曜城西郊学府,又穿越学府,来到书香墨苑。书香墨苑乃南州历史人文荟萃之所,阁楼林立,藏书万千,以文昭阁最为出名。二人下了马车,经人指引,来到一座十八层阁楼面前。这阁楼门头题有“文昭”二字,正是到了此行目的地——文昭阁。方泉仰望阁楼,惊叹道:“这可比少爷书房大多了。”“胡说八道。”梁安弹一下方泉额头,却不反驳。二人进入阁楼,交一些灵石,便独占一间书房。梁安向侍者索要酆都信息,侍者领命,只一会儿功夫,便找来一堆书籍。方泉见这么多书籍,一时头大;梁安却沉着冷静,一本一本查阅起来。方泉起初陪读,不一会儿便走了神,只假装阅览;再过半晌,干脆装也不装,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香炉,点燃香丸后,以手扶额,默默打起盹来。不知过去多久,方泉被细密敲击声惊醒,抬眼一看,梁安眉头紧锁,右手敲打着桌面,似乎遇到什么难题。方泉起身来到梁安背后,一边按住他肩膀,一边道:“少爷,歇息一会儿吧。”梁安长呼一口气,叹道:“没有当阳令,根本无法进入酆都。”方泉微怔:“何为当阳令?”“先说尸国节吧……”梁安沉吟少倾,自顾说道:“天胤帝国崩塌后,四圣以太垣封印术,将帝国之都与万千朝廷鹰爪一同封印地底——便成今日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