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也长舒一口气,她看着怀里的季寒川,「季寒川,你听到了吗?马上就好了,我们马上就没事了」。「嗯」,季寒川虚弱的抬起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没事了」。羌芜让祁骁把梁姐抱到了旁边,梁姐极轻,好像身体都没什么重量。凌菲松不开手,她轻声的问羌芜,「梁姐怎么样了」?羌芜冲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不言而喻。梁姐,不行了。“梁姐……”凌菲叫她,季寒川也朝她看了过去。梁姐突然艰难睁开眼睛,她缓缓的抬手,手指着季寒川的方向。季寒川强行站起,凌菲赶紧扶住他,他走到梁姐的身边蹲下,轻声的问她,「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她舍命救了自己,是为什么?“我可以……摸摸你吗……”?那个母亲真的救了他的儿子梁姐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说话声音极小。季寒川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凑近了她。梁姐的手缓缓的触碰上他的脸,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梁姐……”凌菲哽咽,她就快要死了。梁姐的神色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她轻轻的笑了,“你和你父亲长的真像啊……”季寒川瞬间呆滞,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季老爷子说过的一句话,「你的父亲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难道,就是梁姐。「您认识……我的父亲吗……」?梁姐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幸福的神情,「他是我见过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她的大拇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季寒川的脸,「他以前也是进了这座山出去以后手上就有了那个印记,但是他从来都不给我说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他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最后悔的就是把这个带给了你」。“梁姐……”季寒川双眼通红,他努力的想压抑住自己的眼泪。他从未怪过自己的父亲,他已经把红菩留给了自己。「没事的,早在三十年前我就应该追随你父亲而去,这浑浑噩噩的三十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好在,老天爷对我还是不错的,能让我此生还能见你一面,能用我的命换你一命,我很知足了」。季寒川脑子哄一下像有什么东西炸开,就连旁边的凌菲祁骁罗森都愣住了。什么意思?凌菲想起石碑前郁瑾说的,要把季寒川亲生母亲的血滴进去才有用。“梁姐……您是……”凌菲什么都明白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转头看了看季寒川,他的眼神复杂,呆呆的看着梁姐。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明白。“您……”季寒川想说什么,却哽咽着说不出来。“你以后……要好好的……”,梁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神色温柔的看了季寒川最后一眼,然后缓慢的转头看向红菩树。“澜庭,我终于……可以来见你了……”她脸上挂着微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抚摸着季寒川的手垂落了下来。“梁姐……”凌菲轻轻的叫了她一声。羌芜探了探她的气息,难过的摇了摇头。凌菲无声的流下两行眼泪,她终于了解了那个故事,那个母亲,真的用生命救了自己的儿子。季寒川一直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定定的看着梁姐,只是眼里突然滴下了一滴眼泪。结果,为什么是这样的。三十年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另有其人,现在刚刚知道了真相,她却就这样离他而去了。他突然觉得胸口很闷,然后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季寒川……”祁骁先扶住他,凌菲马上用袖子去给他擦嘴角的血迹。“羌芜,你可不可以帮我去看看郁瑾怎么还没有来……”凌菲转头叫羌芜,羌芜马上站起身朝红菩树跑了过去,罗森也赶紧跟了过去。“没事的……”季寒川安慰哭着的凌菲,“我都坚持到现在了,没事的……”其实他只是安慰她,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次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砰……”郁瑾终于跳下了红菩树。他的脸被树枝刮出了一条淡淡的伤痕,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红色的果子。郁瑾说的对,这个红菩确实和上次季寒川给她的那个不太一样,至少现在外表都是不一样的。“郁瑾,快……”凌菲开口催促,可是他刚朝她的方向跑了两步,突然就停在了原地。「怎么了」?凌菲看郁瑾一脸神色奇怪,站起身就想跑过去拿他手里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