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抚着她的头发,一阵一阵后怕:“明日我便回了皇上,恩准咱们出宫建府。”
宫里住不得了。
姜舒月也觉得好,可她知道四爷注定要夺嫡,而夺嫡的关键在皇上。若四爷早早搬出皇宫,等于自动减少了与皇上见面的机会。
宫里是有德妃,可以德妃偏心眼偏到胳肢窝的尿性,多半不会在皇上面前提起四爷。
所以为了夺嫡,这个家能多晚搬就多晚搬,能在皇宫里赖一天,姜舒月绝不会早走。
上了四爷的贼船,就要跟着他一路走到黑,直至人生巅峰。
嫁给四爷之后,姜舒月想明白了,与其找别人给自己撑伞,不如自己强大起来成为伞。
等四爷御极,她贵为皇后,谁还敢拦着,不让她种粮食?
“宫里挺好,我不想搬家!”姜舒月怕秃头,换了一个姿势,把另一边头发给他摸。
也不知从哪天开始,四爷不把她当媳妇,改当宠物了。
但凡他在家,姜舒月脑袋上就别想梳发髻,得披散着头发给他当猫撸。
正好姜舒月也梳不惯旗头,头皮揪得慌。
四爷继续捋另外一边,把姜舒月都捋困了,听他道:“宫里土地少,人多,规矩也多。等咱们出宫建府,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没人管得着。”
嫁进宫之后,他的小福晋已经很久没种菜了,就是二所院中,种的也是草。
给太后解暑的草。
在御花园最不显眼的地方,为太后种药草,还被贵妃提溜去一通责问,差点罚跪。
捋着发丝的手越发轻柔,姜舒月知道他在心疼自己,仰头看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只这一眼,四爷读懂了她话里未尽的意思。
是夜,姜舒月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听人在她耳边呢喃:“乖乖,我不会让你失望。”
她很应景地做了一个梦,梦见四爷登基,梦见粮食大丰收,梦见穷苦百姓脸上露出生活富足的笑容。
第二日,隔壁大福晋过来串门,给姜舒月带来了昨天事故的后续。
太后听说御花园的草被拔了,气到手抖,让人把贵妃叫来问话。
听说贵妃晕过去,太后更气了。
找不到贵妃,就找皇上,问皇上为什么要让贵妃拔了自己的草。
皇上都被问懵了,半天才对上号。为平息太后的怒火,皇上让贵妃好好养病,将统御六宫之权一分为四,交给四妃协理。
“十阿哥当时也在场,为贵妃说了几句话顶撞皇上,被罚抄书反省。”十阿哥是贵妃所生,尊贵程度仅次于太子,他跟着贵妃吃瘪,是大福晋十分愿意看到的。
姜舒月是当事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谢过大福晋给她带来消息。
从前有贵妃顶在前面,四妃挂着协理的名头十分清闲。如今贵妃被迫养病,四妃结结实实分到了权力,日子变得忙碌起来。
德妃忙不过来,经常派人将十三和十四两个小阿哥送去二所,请姜舒月帮忙带孩子。
御花园的牛筋草被拔了,可夏天还没过去,太后仍旧苦夏。为了给太后找到合用的药草,四爷时常带着姜舒月和两个奶团子出宫消遣。
有时候去雾隐山田庄,有时候去皇庄,办完正事就是玩。
偶尔回来晚了,十三和十四就住在二所。
两个小阿哥身边都有一群伺候的人,除了做些好吃的,倒也不用姜舒月操心。
德妃看了好几年孩子,早烦了,现在有儿媳代劳,简直不要太轻松。
人轻松了,心情想不好都难,看姜舒月怎么看怎么顺眼。
有一回,德妃拉着姜舒月的手问:“月啊,你看上老四什么了,跟我说说。”
自己儿子自己都嫌,居然被一个外人喜欢上了,德妃也很意外。
更让德妃意外的是,这个外人还不简单。
姜舒月这份不简单是怎么被她发现的呢,当然是从其他三妃无意间流露出来的羡慕嫉妒恨中顿悟的。
面对标准送命题,姜舒月认真思考怎样回答,说实话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