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在檐下忙活着,宁玦与臧凡前后回了主屋。
闭上门,臧凡不咸不淡问宁玦道:“有漂亮的小姑娘守在身边殷勤伺候着,是不是比孤家寡人时舒服得多?”
宁玦眉头锁住,言语不善:“你舌头若不想要,可以直说。”
这臭脾气……
臧凡立马叫屈:“你想入非非什么!我是说你一日三餐、养伤吃药都有人照顾着了,你以为是什么舒服?”
宁玦不作答,懒得与他呈口舌。
……
一上午,风平浪静过去。
窗外竹落簌簌,秋意盎然,三人待在木屋里,屋子正中央燃着炭火热炉,温度适宜,气氛融融。
宁玦与臧凡聚精会神博弈棋局,白婳则在旁不言不语,安静侍候奉茶。
下过两盘,臧凡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假装善意地开口提醒:“阿芃姑娘,眼看半天都快过去了,你再不好好想办法自证忠心,等太阳下山,就只能卷铺盖走人了。”
白婳皮笑肉不笑地上前给臧凡斟茶,恭恭敬敬:“一心一意候在主人身边,也是尽忠心的表现啊。”
一杯斟满,她又给宁玦倒上,面上笑容更明媚一些。
可惜宁玦没看她,他捻棋落定,专注棋盘,静心理着自己的行棋思路。
臧凡嘲弄一笑,不紧不慢喝了口茶,开口打破白婳的幻想:“若这样简单就算你通过,还要我来干什么,宁玦一人斡旋时你还能耍耍滑头,但我在这儿,门都没有。”
他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把话说的决绝。
白婳抿唇,心头惴惴,看着宁玦心无旁骛执棋的样子,知晓不可继续天真寄希望于宁公子的心软。
她必须自己争取。
快到晌午,该做午饭准备,白婳能感觉到宁玦对她厨艺的满意,昔日在京歧时,她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伯府大小姐,后来辗转季陵寄居姨母家里,她勤学勉练,为讨长辈欢心才学了不少厨房技艺。
当时怎会想到会有今日境遇,擅制馐馔竟能成她安身立命的优势。
想到今日初五,表哥曾说过,每月临五逢七,岘阳山上都会开放集市,不少卖货郎都会挑担背篼,上山贩卖。
略微一琢磨,白婳心头有了主意。
情势危急,她不能再听天由命下去,与其观棋不语,内心焦灼,倒不如去集市一趟,采买回新鲜食材再露手艺,好勾住宁公子的胃。
在静谧悠宁的小村庄里,哪有刀光剑影的危险等着她献身护主,她能尽的忠心不过是好好准备一桌热腾腾的合口饭食,以此,做最后的争取。
……
白婳原计划是一人出门的,谁成想,臧凡怕她耍花招,坚持要三人同行,方便监督。
她不愿,却也没有拒绝的份,只好听之认之。
下山一路,臧凡嘴巴喋喋不休,要么挑她的刺,说什么擅动主人钱银买东西是僭越行为,要么装模作样故意吓唬她,压着嗓音说山林里有狼,昼伏夜出,专爱挑细皮嫩肉的吃。
白婳当然听出臧凡是有意为难,刻意寻她不痛快,既然如此,她正好配合着演一演。
听到臧凡在旁得寸进尺地模仿狼叫,白婳忍无可忍,故作受惊模样,战战兢兢牵住宁玦的一侧衣袖,一边软着腰肢主动朝他贴去,一边声娇语柔地启齿询问:“公子,他说的是真的吗,山林里真的有狼?”
见她突然扭捏造作起来,臧凡脸色一沉,赶紧伸手试图把人从宁玦身边扯开。
结果手还没碰到她,白婳已经灵活闪身,躲到宁玦右手边去了。
她眨巴眨巴眼,仰着头看向宁玦,可怜兮兮道:“阿芃不会武艺,若真遇猛兽袭击,全靠公子保护了。”
说完,又伸手摇了摇宁玦的袖角,一副诚恳祈求模样。
臧凡看她花招一个接一个,咬牙切齿道:“宁玦,这么拙劣的戏码你也惯着?”
宁玦没拂开白婳的手,保持步速不变,淡淡反问:“山上无猛禽,你何必吓她?”
臧凡瞠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