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客厅找了水喝,刚喝两口,就看见站在露台抽烟的楼淮。
他总是喜欢在深夜时,眺望漆黑渺茫的远方抽烟。
风息拂过他的脸颊,将那些青烟吹散吹远。
而他整个脸庞都笼罩在这些烟雾里,似近又远,总归是不真切的。
应缇走到门口,正想将门再推开些,朝他走去,陪他站一会,却在这时听到他的声音传来。
“温家的人不用理。我回去再说。”
那端好像说了什么,他浑不在意地笑了声:“事不过三,我的人没有被欺负了,还要当作无事发生的道理。”
电话那端的楼如愿揉了揉额头,说:“小淮,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了。”
楼淮深深地吸了口烟,微微仰头朝顶空呼出去,他眯着眼睛,说:“姐,只要她还在我身边,我就护她一天。”
话落,他掐了烟,将烟头狠狠碾灭在露台的横栏上,又说:“老爷子那边我去说。挺晚了,你好好休息。”
他把电话挂了,又看了会屏幕,半晌,收起,往这边走来。
眼下应缇的处境实在尴尬,要是这么迎面遇上,总有种偷听的意思。她也就想了两秒,即刻往回走,快速进了房间,刚躺下,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没一会,门推开。
床忽然陷了下去,被子也跟着掀起,一股冷气覆盖自己周身。
半夜的温度太过低,按这冰凉的体温,可想而之他在外面待了很久。
就搅黄温家收购一事,恐怕今晚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上他。
连一向不怎么管他的姐姐楼如愿都难得打来电话,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应缇虽然开心他给自己撑腰,但如若这样的撑腰是要以他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她又觉得,她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楼淮从身后抱住她,轻轻喊了声:“应应。”
大概是没察觉她醒了,他才这样叫她。因为他也没再做什么,除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一瞬间,应缇的眼眶涌起一阵湿润。
原来,他还是会叫她应应。
她以为他已经忘了。
她转而又想起刚才站在玻璃门旁听到的那句话——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护她一天。
倘若他对她的呵护是没有期限的,那么她能不能就此永远陪在他身边。
哪怕就是维持目前这样的关系,她也心甘情愿。
应缇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身后的温度逐渐上升,没一会就暖起来了,取代了那股寒气。
此时她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便装作一副刚醒来的样子,睡眼惺忪的,应缇揉了揉眼睛,转过身。
黑暗里,楼淮说:“吵醒你了?”
应缇唔了声,说:“没有,我就是翻了个身。好困。”
她转了个身,窝到他怀里,将他抱得紧紧的。
楼淮亲了亲她的额头,说:“困就睡觉。”
应缇说好,又从他怀里仰头去亲他的下巴,然后是嘴角,说:“楼淮,晚安。”
她每亲一下都是带着一层温热的呼吸,莫名诱人,楼淮揉着她的腰,说:“不要勾引我。”
应缇蹭他的下巴,声音柔柔的:“如果我就是勾引你呢?”
楼淮轻笑了声,低头朝她寻来,说:“那就别怪我过分了。”
后半夜,他果然过分得厉害,无论应缇怎么求饶,他都视而不见。
一直闹到了天快破晓,他才停歇。
应缇已经没了力气,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