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如果阿巴太尔有实体的话,那它现在必然是一个狡诈的黑心商人,正在诱骗无知的少女签下不平等的契约,从此供它驱使。本心让安珀觉得自己应该去和路易斯商量,但莫名的,她很肯定路易斯一定不会同意这么做的。安珀不想和他吵起来,更不想大打出手。“怎么签契约?”阿巴太尔简直欣喜若狂,一本书像是跳芭蕾一样在空中乱飞,书页哗啦啦作响。“一滴血,给我你的一滴血就好。去吧,那边的架子上有一把小刀,只要你轻轻地划一道。对,就这样,你做的很好。现在到我面前来——”但划破了手指的人无动于衷。在阿巴太尔再次开口引诱前,房间的门被轰然撞开。是及时赶回的路易斯,他的瞳孔中正怒火中烧。见状不好的阿巴太尔当即冲向了法师要,它想要强行结契,只要它和法师命运相连,就算是魔王都不敢动他。但有比阿巴太尔更快的,雅歌塔从路易斯身上展开翅膀飞驰而出,一个俯冲就将惊慌失措地阿巴太尔扑倒在地,连爪带嘴猛撕一通。呼嚎之惨,令人宽怀。一览无余的房间内,路易斯一眼就找到了心虚的安珀,她正悄咪咪想放下小刀,然后当做无事发生。见到路易斯径直走来,安珀低头把手背在了身后,顶着他凌厉的视线,顿时从尾椎骨麻到了头皮,装出了一副乖乖挨训的模样。路易斯一声冷笑,“手。”小刀被慢悠悠递出。“另一只。”刚刚割伤的那一只手。因为下手不太熟练,安珀只在小指的指腹上划了一道,几滴小血珠颤巍巍挂在苍白的指尖,再晚几分钟都快结痂了。路易斯捏住了她的小指,将指甲不轻不重按在了伤口上,凉凉问道:“疼吗?”本来不疼,被你捏的有点疼。安珀都要掉眼泪了。变态地欣赏了一会儿法师可怜无助的珍贵画面,路易斯才抽出手帕帮她擦了擦眼泪,略是心疼:“下次被威胁你应该直接告诉我。”尤其还是被一本书威胁,这应该能计入法师的黑历史了吧。对面的气场太可怕,安珀咽下了全部的狡辩,飞速点头认错。像是吃死了路易斯不会对她发脾气,才这么有恃无恐。路易斯松开手,划出的伤口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柔软的指腹光洁如初,只留下些被抹开的血珠沾染出颜色。但他明明只是碰了一下而已,一点点的法术都没有用。还沉浸于牧师事业的安珀表示大为惊奇,扭捏地小声示好:“我想学。”路易斯冷笑,“不教。”并不是他不想,这只是精灵的种族天赋而已。母树赋予的身体都有着治愈的能力,只要他们愿意这么做,但这太过于亲密了,不亚于一朵花在招摇地传粉,简直不知羞耻。行叭,你厉害。盯了一会儿小拇指寻找痕迹无果,莫名一道灵光闪过,挫败的安珀突然警觉了起来。“你是不是就是薇拉要找的精灵?”一只修习黑暗禁术的暗精灵,很多年前被赶出了自己的种族,漂泊在外很久最后定居到了魔域,养了一条穷凶极恶的巨龙,实力强大刚刚还去单挑了第二领主,除了雅歌塔并不穷凶极恶之外,似乎一切都对上了。路易斯面不改色:“我根本不认识他。”至少就从路易斯出生到一直离开精灵种族,他都没听说过有谁和自己同一根枝干出来的,好像那根枝干为了孕育出他就已经榨干了全部一样。而且他要找的人是魔王,这和路易斯又有什么关系呢?房间另一头,阿巴太尔的惨叫声渐渐低落,求助也被安珀置若罔闻,最后绝望地选择了装死。这让爱玩的雅歌塔很快就兴致缺缺,一口龙息想烧了它,但燃起的火焰瞬间熄灭。没有任何法术能伤害这本书的本体,这是编撰阿巴太尔的传奇大法师曾经骄傲地亲口所说。雅歌塔反复试了几次,最后暴躁地一屁股压了上去,防止它找到机会开溜。书脊终于不堪重负地被折断,阿巴太尔的书灵切断了和本体的感知,它选择相信大法师对自己残存的爱,也许等下一次睡醒的时候,法师已经把它修好放在书架上了。失去了书灵,一切字迹顿时如褪色一般淡去,让它和普通的旧书看起来毫无差别,甚至更残破一点。“你觉得它是什么呢?”思考了很久,安珀最终给出了最为显而易见的答案。“一本书。”差不多。路易斯说:“它是一本寄宿了灵魂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