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新一周伊始。
郁舟下午五点才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他一醒来就开了直播,争取尽快先把时长凑满。
禾名守信,如约来他直播间给他打赏礼物。
打赏了三千,随即又打赏了三千。
郁舟听到两遍一样的打赏声,金币哗啦啦的音效清脆悦耳,他却吓了一跳:“你……是不是多点了啊?打赏怎么退啊。”
他已经把唯一的睡衣给禾名了,给不出第二件了。
他着急地研究直播间退还打赏的功能,要是不能通过平台原路退款,他就只能私下转账还给禾名了,可这样的话他得赔多少啊?
直播间打赏经过一番克扣,到他手上的只有20%,也就是第二笔打赏对他来说他只拿到六百块,却要还禾名三千块。
好、好一个天降赔本买卖。
连带着卖衣服刚赚的都赔掉了,还要自己再倒贴上许多。
郁舟心焦如焚。
[禾名]:不用你退。
禾名不再开匿名,直接在公屏上打出自己的要求。
[禾名]:现在出门,外套里面什么都不用穿,去最近的地铁站。
·
“铃——”
在蜂鸣器高频的警示声中,屏蔽门与车门同时缓缓合上。
正值晚高峰,一段段列车车厢像沙丁鱼罐头一样,密密匝匝塞满了人。
郁舟几乎是被开门时刹那的人流裹挟进来的,一路被挤到车厢角落,连吊环把手都拉不到。
他戴起外套兜帽,将脸上的口罩又往上拉了拉,开着直播的手机抓在右手里,侧头跟耳机里小小说了一声:“已经上地铁了。”
车厢内拥挤得他快呼吸不过来,他只能尽力将自己缩起来,像只鸵鸟一样,面朝壁角,连额头都抵在车壁上。
他的左手紧紧扯住衣角,生怕外套揪上去,被人发现他的外套里面什么也没穿。
里面空荡荡的感觉特别明显……
弄得他又紧张,又奇怪。
禾名要求他一直坐到终点站,他在心里默数有几站,一,二,三……
“呃!”郁舟突然浑身一震,睁大眼睛,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艰涩的低呼。
刚刚有谁,隔着厚厚的冬衣外套,握了一下他的手臂。
他立时扭头去看身后,惊疑不定地巡视周围乘客,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没有人做贼心虚,没有人目光漂移。
所有人都专心于自己的事,或低头看手机,或闭目养神,或努力踮脚拉住吊环,以防自己被挤得东歪西倒。
怎么会。
难道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他的吗……
可是不小心的话,怎么会握得那么重。
郁舟咬了咬唇,看了眼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