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丝散落半边在胸前稍晃,眼尾红痣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唯有凤眸有些愣然。
越尔神思落回实处,抬手捏了捏眉心,声音是未醒的软哑,不甚放心低问一声。
“徒儿?”
那团淡淡黑影没有回应,也不动弹。
越尔蹙了蹙眉,往前稍稍俯身。
师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祝卿安徒然惊住,僵直身子不敢再动,逼着自己放轻呼吸,犹如睡着一般。
她闭着眼,其余感官便被放大,她能感到今夜风不太凉,微温。
能感到身后有阵温意缓缓靠近,能感到有片薄纱轻轻落在自己腰上。
祝卿安强忍住抖,觉着那块被软纱划过的腰窝润出绵绵痒意。
她能想象到夜色里,轻纱拢身的女人倾了半边身子靠过来,眉目朦胧,唯有那颗红痣极艳。
只消几息,那片温意已经披上自己了。
耳畔绒毛似能感知浅浅吐息,在模糊感知里师尊离自己很近,近得……
像在拥抱她。
但没有。
越尔不过是凑近了些,为她盖上点蹬下去的被褥,而后打了个呵欠慢慢躺回去,大概只是以为徒儿蹬了被子。
那片软香又远了。
祝卿安才敢放松下来,方惊觉,自己后背居然热出了层汗意,还生出点重获新生的舒松,只道幸好,幸好师尊退去的快。
不然自己这如鼓般的心跳怕是会被听见了。
嗯?
祝卿安悄悄捂住心口,眼底流露点点疑惑。
为何……师尊靠近她,会让自己心跳这么快。
她其实已渐渐当越尔当做同阿娘一样的存在,但自己对师尊的感觉似乎与阿娘不太相像,可是哪儿不同,她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好像多了那么一点……
酸闷?
后来祝卿安才知晓,那大抵是欢喜一个人的开端,不过这点青涩的情思被相处多年的孺慕之情盖去,晕入每时每刻的相处,浸化生活处处角落。
让她无知无觉就已经再离不开这人,却一点儿都没能意识到。
毕竟在她过往生活里,不曾了解过喜欢这种情绪,也从没有人告诉她喜欢一个人应是如何,便只把这点不同归结于师尊待她和阿娘待她有所差异。
这一打岔,祝卿安居然没再忧心此事,困意上涌,不多时便睡过去了。
月事过后一日,师尊喊了她过来。
“你去茶几坐一会,为师等会带你出去。”
“去哪儿?”祝卿安不自觉将目光凝在她身上,这人走到哪儿便看到哪。
“给你量几套衣裳,徒儿现在长了个子,你原先那套太小,也该换了。”越尔理好衣裳坐去梳妆台前。
“我身上这件又是如何回事?”祝卿安疑惑扯了扯自己的袖口,这件衣裳她穿着还挺合身的。
“呵……”越尔正抿完一纸口胭脂,光唇尖这一点儿红便已将她满身气色提了起来,疏懒回头瞥道。
“你那身,
“是为师年幼时穿过的。”
祝卿安一僵。
忽然连站都不知道该如何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