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我可以买给你。”乌休棠神出鬼没出现在她身后,他情绪恢复得极快,此时已经能很温和地和她搭话。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刚刚找他借两文钱跟要了他命似的,现在怎的如此大方。
师先雪左顾右盼,也没发现宋青姝的身影,她诧异地看向他:“给我买?我可没钱还你。”
“不用还,算我请你的。”
那更可怕了。
师先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我不要。”
乌休棠没再说什么,他眼神幽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面色不善地走开。
这下轮到师先雪不确定了。
他要是追着非要自己吃,师先雪绝对毫不怀疑这是个陷阱,可他又一副好不容易发回善心,管你爱吃不吃的样子,师先雪就犹豫了。
她本来就馋,胃口也大,一个包子还不够她塞牙缝的,于是,她闻着空气中奇怪的甜味,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句这是何物。
大娘摇着蒲扇,随口答道:“鼠胎啊。”
什么?
鼠什么?
你有本事再说一句,这是什么?
“都是我亲手抓的,那些还未睁眼浑身通红的老鼠幼崽,饲之以蜜,咬之,唧唧作声,得名蜜唧。”
老鼠幼崽?唧唧作声?
那岂不是说明这些老鼠是活的?
生吃老鼠?老天奶,这还是中文吗?
师先雪把手中包子捏爆了。
低头一看,恍惚间也在那剩余的馅料中瞧见了条蠕动着的细长红色尾巴。
胃里一阵汹涌的翻江倒海,她干呕一声,扶着墙痛苦地哕了。
不远处,玉面狸如沙画似的涌到乌休棠肩膀上,汇聚成了只纸片小猫,它嘲笑道:“主人,她看起来真的好蠢。”
是挺蠢。
乌休棠唇角松弛下来,喉咙里发出恶劣愉悦的笑声。
捉弄她,好像比杀了她还有意思。
少年笑起来如山野桃花,眉目舒展绮丽,显得毫无攻击性,似乎觉得师先雪的样子实在滑稽,他开始毫不留情放声嘲笑起来,眼尾翘得弧度张扬极了,泛出淡淡的烟霞色。
如此夸张的笑法,少年的脸一点没崩,五官反而因为张狂的笑愈发生机勃勃,引得周遭女子好一阵脸红心跳。
他的笑声,师先雪在北雍都能听到。
她很生气,也晓得是乌休棠故意整他。
他是南越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蜜唧是何物,再者,他一反常态主动关心她要给她买东西本身就很奇怪。
师先雪真想把这老鼠塞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