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晚娘脸和干净这词儿扯得上关系吗?她那充其量是冷漠,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阮佳想着周青,周青可没空想她。
这头,周青和阮佳分手之后,直接回了她妈店里,正赶上店铺准备关门。
她妈还在柜台里闲闲地织毛衣,一点不急。
周青无语:“这才七月份,你织的哪门子毛衣?”
她妈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你管我。
周青是管不着她,自己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来,把双肩包一放,准备跟她妈好好理论理论。
可还没等她开口,她妈就从柜台下“唰唰刷”抽了三张扑克牌出来,摊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周青:“……干嘛。”
她妈拿起茶杯老神在在地喝了一口,这是准备长篇大论了。
周青:“……有话直说。”
果然,周母开口道:“选项A,设计院工作,有文化没背景,红心三;选项B,跟你算是同行,虽然本人普通但父亲是大学教授,胜在家境殷实,勉强算个尖;选项C,人呢聪明漂亮,父母在省委,缺点是爱玩,但家里刚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小王。”
她妈又从柜台底下抽了张牌:“结合你如今在单位的处境和咱们家的情况吧——”
周母给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把新拿的牌盖在这张‘小王’上:“小王变大王。”
周青:“小王就是阮佳?”
周母白她一眼:“人家现在是大王。”
周青:“……好好好。”
周母一边打毛衣一边道:“你不是一直想升升不上去吗?我看这正好是个机会,难得阮阿姨很看重你。”
周青沉默了一会:“机会什么时候都有,不是非得靠关系。”
周母笑了:“世界上哪里没有关系?你平时不是也得维护和领导、和客户的关系吗?怎么到这儿就变了。”
周青嘴硬:“结婚不一样。”
周母问:“哪儿不一样?”
周青包一背,走了。
“哪哪都不一样,我能靠自己。”
周青这句话不是说假的,一上出租,她就立马抽出电脑来,争分夺秒地看文献。
她手上有一个新开发的项目,准备申报今年的国自然,这是一年中医生们最重要、含金量最高的科研项目,也是晋升职称的硬性指标。
用刘歆的话来说,倘若一位医生到了35岁手中还没有一个国家级项目,那么就只能沦落为传说中的万年老主治。
然而国自然这个东西……去年申报6万件,最终通过的只有5000件,中标率只有不到10%,难度不亚于鲤鱼跳龙门。
想想都叫人眼前发黑。
不过周青对她手上这个项目很有信心。
她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完,这两天正赶在标书的收尾阶段。倘若今晚不是为了赴阮母的宴,此刻她的标书应当已经编撰完毕,只待明天最后再修一修ppt,后天就可以汇报了。
不过既然已经浪费了几个小时,也不打紧,可以熬夜补回来。
周青回到自己的公寓,简单洗漱后便架上眼镜,重新打开电脑,等她敲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电脑时,窗外的灯已经全灭了,漆黑的夜里,只有“明辉医院”四个红色大字横贯长空。
学医嘛,从来是全凭一口仙气吊着。
她抽了支烟,猫立在窗台上舔尾巴,背对她,仿佛很嫌弃的样子。
她戳了戳猫肚子,把手指伸到它嘴边,猫瞧她一眼,低头,又很给面子的舔了舔。
舌头上的倒刺挠过指尖,痒痒的,惹得周青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