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盯着她那如蝶翼般的眼睫,缓缓摇头:“不疼,不过有些生痒。”
说完他便用上牙撕磨那薄痂,程扬知见状连忙用拇指摁住他下唇伤疤,以防伤口开裂。
“你别这样。”程扬知紧皱着眉,心想这人怎一点不爱惜自己身体。
凌延川此时异常乖巧,再度靠回她肩膀上,像一只十分听主人话的大型犬。
“对了,你平日里都是在哪用膳的?”程扬知忽然想起之前在用膳厅吃饭时,站在厅两侧的下人里皆不见凌延川的身影。
问过一次七少主,说是在外巡查,她很难不担心这侍卫也像她以前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
“夫人问这作甚?”凌延川似是在闭目养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这个时辰回院里也不知你该上哪讨吃的,要不你跟我回房,我让金钗和玉簪去后厨找马尚食,就说是我饿了。”她真是习惯了这宫里日子,说话做事都越来越有少主夫人模样。
凌延川没有回答,微微抬眼看向她,不知是何神色。
“不愿意?”程扬知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她多管闲事了,“之前三天两头往我屋里跑,怎么我邀你去你反倒不乐意了?”
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深笑,双唇隔着衣衫布料贴上她锁骨,似要捕食猎物一般。
“夫人当真不知我想要什么?”
程扬知日常开车踩着最高限速行驶,难免想歪,却还红着脸故作正色:“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可惜凌延川没那意思,视线落在那翻倒的木食盒上:“该不会几日过后,这宫里还未尝过夫人亲手做的糖水的人,就只剩我了吧?”
程扬知闻言一愣,这男人拐弯抹角扭扭捏捏竟是因一碗糖水而吃了味。
她“噗嗤”一声笑了,语气也似哄小孩般:“好好好,给你做,在我房里等着,我亲自做好给你端过去,满意了吗?”
猛兽哪会如此容易餍足,凌延川忽然凑到她颈侧用力一吻,那道凸起的疤痕触感明显,刺得她一激灵。
“你疯了?!”程扬知猛地躲开,却为时已晚,她不照镜子也知那被他吻过的地方留下了红痕。
这肇事者非但不忏悔,甚至十分满意地欣赏自己留下的罪证。
“扯平了。”他突兀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
马车平稳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侧少夫人,到了。”
凌延川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侧弯下腰去收拾那翻倒在他们脚边的木食盒。
程扬知连忙从他怀里站起身,蹲在旁边与他一同收拾。
直到下了车,她才意识到那句“扯平”指的是“以牙还牙”,她咬了他一口,他便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幼稚。”
程扬知一边捣芒果泥,一边愤愤出气,仿佛那研钵就是凌延川,这捣棒是武器,她恶狠狠的模样似是要把人千锤万击。
她把杨枝甘露端回房里时发现金钗和玉簪守在门口,不忍怀疑为何凌延川每次进她屋里这俩侍女都毫无反应。
“你们方才,有见到谁吗?”她故意停下来试探。
金钗和玉簪竟紧张兮兮地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谁也没看到。”
“?”她俩这模样任谁瞧都知是在撒谎。
难不成那个胆大包天的侍卫还敢威胁她的侍女?!
程扬知单手端碗,作势要冲进屋内同凌延川好好理论一番。
一进门就见他坐在炕桌榻边,那只半掌手套被他解到一半,他看到程扬知走进来,立马扣好手套铆钉,似是要掩盖什么。
以她裸眼5。2的视力,早就瞥清他手心有一道不正常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