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后续再次醒来,木婉言一度以为余哲处理好的是她的后事。
这次喝药岚裳忍着没吐,刚放下药碗便无缝吃了一颗太子殿下亲手喂的蜜饯,甜滋滋的蜜糖再口腔内蔓延,唇瓣更有残余的指腹按压的触感,岚裳抿唇,细细含着蜜饯。
木婉言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药效倒也确实不可能这么快。
她用袖子轻轻按按他的脸,擦去那些细汗:“喝了药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着又将岚裳塞回被子里,好生掖了被子,让他只余一个脑袋在外面。
岚裳从始至终都乖巧地过分,只一双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她的动作,待她做好一切了收手,他的手伸出被子抓住她。
木婉言:“盖好。”
岚裳轻声道:“妻主,其实怯身并不是因着药苦才不肯喝的,是怯身几日不曾见妻主,想见您……”
木婉言一愣,遂牵着岚裳将手一起塞进暖和的被子里:“嗯,所以孤来了。”
被窝里,岚裳把汤婆子往下挪,转而将木婉言的手送到心口,木婉言掌心里一片擂鼓般的颤动,这胸腔一阵一阵,极其有节奏,过一会儿又震颤着,是岚裳在说话。
“妻主忙吗?怯身一个人睡不着……若是妻主有事……”
“没事。”木婉言叹气,反握住他,“睡吧,孤在。”
琥珀色的眸子又晕染了些许水汽,到底没全部浸染,反而蔓延丁点笑意。
空出来的手盖上那双眼,木婉言道:“闭眼。”
掌心中的睫毛如小刷子刮啊刮,最后不再动弹,木婉言知道岚裳听话闭上了眼睛。
她给尹凌一个眼神,尹凌会意,打手势让一众宫人退下,自个儿则上前来。
木婉言抽手,岚裳眼睫抖动快速睁眼,却瞧见尹凌在为太子更衣。
尹凌动作很快,木婉言脱了外套就手撑着轮椅挪到了床上:“睡进去些,嗯?”
太子好整以暇看了下瞠目的面首,有些分不清其涨红的脸是因为发烧还是旁的什么,她下意识捏捏他的耳垂。
通红,莹润,滚烫。
岚裳呆了会儿,冷冷的往床内侧挪了好大块儿距离,行至中途让木婉言给揽住腰收了回来。
“孤有这般占位子?还是说将孤当作了洪水猛兽?”
岚裳僵硬摇头,不轻不重地推拒:“不……妻主,怯身会过病气给……”
“抱也抱了,还担心这些?孤身子健壮,不碍事……不是受了惊悸?不是要孤陪着?这般正好。”
推拒的手转为抓住衣领。
尹凌站在床边给二位收拾好,拉上床帘悄然退了下去。
“睡吧。”
直到脚步声也无,只余二人之间或轻或重的呼吸。
一片沉寂中,岚裳道:“妻主,怯身之所以受惊悸,其实是因着怯身昨夜在床头发现了半块布帛。”
黑暗中,木婉言睁眼。
半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