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华担心她昨夜睡茶床着了凉,煮了一大碗姜汤来给她御寒。
姜汤辛辣,刚喝了两口,沐浴后的身子又冒了汗。
她搅了又搅剩下的半碗姜汤,不想再喝。
绿华在一旁唠叨个不停,一个劲地催促她快些喝,别浪费了她的心意。
沈舒幼不想喝,准备睡了。
前脚她刚从茶床上下来,后脚裴闻卿就进来了,一身素白长袍寝衣,外面罩着宽袖影青外衣。
“都先下去吧。”
一进门,就便把所有人赶出去是几个意思。
门合上的一霎那,隔绝了院外喧嚣声,房中顿时静悄悄的。
沈舒幼又惠到茶床上,盘腿坐着,“你怎么又来了?”
同、房睡是他说的,分房睡也是他说的,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裴闻卿亮出手里的盒子,“咣当”一声,放到茶案上。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沈舒幼拿过药盒,打开闻了闻,“有这么严重吗?还要上药。不是有专门伺候你的人,叫什么来着,你让她……”
话还没说完,裴闻卿已经褪下衣裳,露出上半身,衣裳一层一层堆叠在身后。
“啊!”
她脱口而出,声音格外洪亮,有些刺耳。
光滑宽厚的胸膛上,横七竖八地分布着一道道抓痕,长短不一的抓痕上泛着红。
沈舒幼捂着嘴巴,一时哑然。
“你自己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叫旁人上药。”裴闻卿紧握双拳,气得牙痒痒。
沈舒幼大气不敢出,纠结道:“怎么可能都是我干的,你不是说是猫抓的吗?”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接着道:“我睡觉很老实的,怎么会挠人……”
“还老实……”裴闻卿听了想笑,“睡觉老实怎么就跑到我床上来睡?”
“这个……”她委屈巴巴道,“受伤的又不止是你,我身上也有……”
她身上没有。
万一裴闻卿让她脱衣自证该怎么办,还是少说两句。
她把茶案推到一旁,挪到他身侧,伸开手指同他身上的伤痕比对着。
“看着也不像啊……”她凑近了些看,有几道大红痕挠破了皮。
除了她,也没有别人。
裴闻所未闻犹记得前世与她意乱情、迷时,身上也被她抓了许多口子。
那会她疼,抓他情有可原。可这次他可什么都没做,无缘无故就被她挠了一身伤。
沈舒幼往他肩膀上吹了凉气,拧开药膏盒盖子,匀了一点膏药涂上去。
“疼吗?”
“你说呢?”
“就上半身有吗?”她关心道,“别的地方没有吗?”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