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少女在沙发上笑得四仰八叉,手里拿着手机,“哥你看这个视频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直到虞惊墨进门,虞啼才猛地收声,端端正正坐好,“小叔,小叔父,你们可算回来了。”
“有事?”虞惊墨每次回家的第一件事是脱下外套,第二件事是洗手,现在他已经做完第一件事,佣人拿着外套默然退下,刘妈已经在餐厅忙碌着上菜。
虞啼抽了抽鼻尖,喜笑颜开:“有糖醋小排。对了小叔,你都结婚三天了,本该在今天‘回门’的,太爷爷等了你们一天。”
虞惊墨反问:“回门?”
田阮:“不是回娘家的门吗?”
虞啼:“你俩都是男人,回谁家都一样。”
有道理。
虞惊墨却淡淡道:“有时间会回去。”
田阮心里不太乐意,他越是跟“豪门”里的人关联太深,离危险就越近。
“不愿意?”虞惊墨注意到田阮的神色,太好懂了,什么都写在脸上。
田阮:“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为什么要见面?”
虞惊墨:“那就不见。”
“?”
“小叔!”虞啼叫道。
虞惊墨不容置疑地说:“回去告诉他们,想要见我夫人,就得带足诚意上门。”
虞啼:“……我们是一家人。”
“如果你们不是姓虞,早去喝西北风了。”虞惊墨淡淡丢下一句,长腿信步走去洗手间,瞟了田阮一眼,“你也过来洗手。”
田阮乖乖跟上,“哦。”
虞啼瞪大眼睛,“小叔也太绝了,让太爷亲自过来看孙媳妇,还要带足诚意?”
虞商起身前往餐厅,语气与虞惊墨如出一辙:“你们对‘一家人’这个词,好像有误解。”
虞啼不明所以。
“你觉得,现在谁才是我父亲的家人?”
“我、我们不都是?”
“但枕边的家人只有一个。”
“!!”虞啼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小叔和小叔父夫夫一体,小叔见不得小叔父受委屈,哪怕是家里的长辈也别想动小小叔父一根头发。妈耶,小叔他好爱!”
田阮恰好出来听到最后一句,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抖了三抖。
虞惊墨看着他抖,“你属刺猬?”
明明浑身都是刺,却弱小又可怜,被人类抓住就滚成球抖个不停。但其实身上的刺也没多刺人,徒手就能剥开坚硬的盔甲,露出柔软的内里。
那时,人类一定会发现,这只小刺猬眼泪扑簌扑簌掉了一地。
田阮就睁着这样一双润泽的眼睛看他,“刺猬?”
虞惊墨抬手捏了一下他软乎乎的脸蛋,一触即分,抬腿走向餐厅,“去吃饭。”
田阮呆了一下,“我吃过了。”
“那就坐着看我们吃。”
“……”果然刚才的温柔是错觉,冷酷无情才是虞惊墨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