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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13页)

直到沈盈缺眉心浮起淡淡的褶痕,她才恍然大悟般地拊掌“啊”了声,皮笑肉不笑地接上自己的话:“而今郡主有度田之功加身,深得圣心,又有广陵王撑腰,更是无往不利,除了六年前的那桩落凤城之案,还有什么值得郡主这般奔走?”

沈盈缺拳头在膝上缓缓攥紧,“所以我并没有猜错,当年之事,的确是你们荀家的手笔?为了不叫我阿父的军功压你们一头,你们竟不惜与羯人勾结,还有没有半点羞耻之心?荀家的祖训,你们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祖训?”荀皇后捂着小腹,掩面长笑,眼角都笑出泪花,“先祖要是知道,我们荀氏为了他萧家流血又流泪,最后还落了现在这么个下场,怕是都要后悔当初帮萧氏在江左立足了!”

沈盈缺:“那是你们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的分明是你阿父和阿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荀皇后蓄足力气大喝,额角若隐若现的青筋渗出丝丝怨毒,“你当真以为,我们荀家会瞧得上你父亲手里那点兵权?”

沈盈缺蹙眉,“你什么意思?”

荀皇后冷笑,“你父亲那些年积攒的军功确然不菲,都有赶超我荀氏之势,的确是我们心头一块大患,但早在萧妄那竖子在广陵一战成名,你父亲将手里大部分应天军的节制权,都移交给萧妄的时候,我们的目标就已经跟着发生变化。且不说羯人当年杀得我荀氏祖上几近灭门,我们便是再不择手段,也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便是真堕落到有那么一天,也当是引导他们来夹击广陵,除掉萧妄,作何还要跟你一个快要‘日薄西山’的落凤小城过不去?”

沈盈缺不悦,“落凤城地处两国要塞,何时日薄西山了?你莫要为了转移视线,胡乱编排我阿父的功绩。”

荀皇后哂然,“本宫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去贪那点死人的功绩。落凤城位置的确险要,但较之仅和建康只一江之隔的京口相比,孰轻孰重,郡主难道不清楚吗?”

沈盈缺沉默下来。

荀皇后又哂道:“早前京口一带有豫章王在,羯人自然不敢去那里惹事,只能在义阳附近捞点油水,所以才有了你父亲从豫章王手下领出一支兵t?,在义阳一带建城自守之事。后来豫章王过世,你父亲彻底统领应天军,也是将主力都布置在京口,甚至连他自己也去那里戍边,留副将在落凤城看守,羯人依旧只能没办法攻破京口,只能拿落凤城撒气。你当时也有三岁多了,应该对你父亲常年不着家的事,有点印象吧?”

沈盈缺依旧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荀皇后笑了笑,继续道:“再后来萧妄那竖子一战成名,你父亲将应天军和京口都交予他,才终于能好好守着落凤城,守着你们小家。那些年,落凤城受到的侵扰虽然不少,但跟京口比起来,的确是不值一提。甚至因着萧妄将应天军的战力又提上一层楼,羯人越发忌惮,对京口的碰撞也越发激烈,以至于都没精力再调派主力,去袭扰落凤城。哪怕你父亲就此告老致仕,落凤城也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任由羯人鱼肉。说一句‘日薄西山’,又有何错之有?你若不信,大可去寻萧妄问问,看看究竟是本宫在刻意贬低,还是事实当真如此。”

沈盈缺抿了抿唇,到底说不出反驳的话,仔细琢磨她的话,又心生疑窦,“既然那时候,羯人的全部精力都已经集中在京口,那为何六年前,他们还要纠集那么多人马,围攻落凤?”

荀皇后扬了下眉梢,“那你便要去问羯人了,本宫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虫,怎会知道他们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见沈盈缺仍旧皱着眉,提防地打量自己,她由不得嗤笑出声,“我知你还在怀疑太子,毕竟当年,他那样的身份,出现在落凤城实在太离奇了。更离奇的是,他到落凤城不久,羯人便打了过来。再然后他就因为守卫落凤城有功,被封为太子,入主东宫,太巧了。”

沈盈缺眯眼,“难道我不该怀疑吗?”

荀皇后笑,“的确该怀疑。这么多巧合,我若是你,早就想尽办法将他查个底朝天。但很可惜,我只能告诉你,世上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当年他去落凤城,的确不是我们荀家挑中他,想扶持他为太子,特特布了这么个局,送他过去,等着泼天功劳砸在他头上,而是真真不喜欢他,想置他于死地。若不是你看中了他,他早活不过十二岁。”

她边说,边将目光落在半空中虚无的一点,没有焦距,却怨毒异常。倘若萧意卿在这,只怕已经被她剥皮抽筋,敲骨吸髓。

沈盈缺诧异地蹙起眉。

荀皇后和萧意卿的关系并不好,至少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母慈子孝,只不过碍于双方目的一致,才一直装得母子和睦。

这一点,她前世就已经觉察出来,只是彼此她以为,两人是因为性情都颇为孤高,才一直不太相容,然现在看来,里头的原因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简单。

“所以六年前落凤城之难,当真跟荀家没有一点关系?”沈盈缺盯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连一根头发丝也不肯放过,企图搜刮出她些许撒谎的证据。

荀皇后嗤之以鼻,都懒得再回答她的话,自顾自拂衣跪坐下来,继续擦拭她的鸟笼,语调透着满满的不耐烦,“晏清郡主问完话了?问完的话就赶紧离开,别挡着本宫晒太阳。”

沈盈缺沉出一口气,知道自己是彻底把人得罪了,哪怕人家当真知道点什么,也不会再告诉她。

她也不着急,朝身后敞开的大门瞟了一眼,躲在门后的秋姜点了点头,捧着一个花觚进来,放在荀皇后面前的桌案上,便颔首退回门后。

“什么腌臜东西,也敢往本宫面前送?”

荀皇后没好气地拧起秀眉,抬手就要把花觚拂到地上,余光瞥见花觚里插着的一枝满开的广玉兰,手臂霍然僵住。

沈盈缺笑着解释:“素闻娘娘喜欢广玉兰,尤其是黟山上的。此番我随王爷南下,回京途中正好从山下路过,便顺手给娘娘带了一枝回来。虽说这一路上一直有人耐心照看,但花朵离了树,终归没法儿再和从前一样鲜妍娇嫩,但也还算冰清玉洁惹人怜。娘娘若是喜欢,不妨收下来,做个装饰,算作我今日叨扰一场的补偿,也顺便告慰一下秦尚忠大人的在天之灵。”

荀皇后一下拍案而起,双眼瞪得滚圆,宛如一头择人而噬的母虎,再不见半点适才的傲慢慵懒之相,“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他明明已经、已经……”

“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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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盈缺平静地帮她补完,脸上笑意却半分未减,“可人虽已经死,娘娘的心却还在他身上,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您还对他念念不忘,为了他,竟在正阳宫里头、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专门为他种了那么大一片广玉兰林,甚至还偷偷将他的遗骸埋在林子下方,时时闭门秘祭。如此深情,说出去不知道要感动多少人。陛下知道了,又会作何感想?说起这个,娘娘恐怕还不知道吧?”

她狡黠地扯起嘴角微笑,“吴兴王殿下死了,就在前天夜里,听说死状和蔡婕妤一样,应当是中了牵机毒。这毒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手里头,娘娘应当比我清楚。”

“吴兴王尚且还是他的亲子,给他裹了绿头巾,他都能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一个跟他毫无干系的外臣,他又会如何对付?只怕到时候,即便秦大人已经含笑九泉,他也非要将人家的尸首挖出来,挫骨扬灰不可。”

荀皇后瞳孔骤然缩紧,保养得当的双手在鸟笼上紧紧握成拳,用力到整只手臂都在随瞳孔一块发颤,终还是保持不住一身的从容,抄起鸟笼,奋然朝沈盈缺砸去。

“你若要是敢说,我定要你陪葬!”

第48章笼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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