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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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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位骤然升高,大片水花“哗啦”自浴桶中溢出,桶沿木板上的澡豆盒跟药草瓶皆“噔噔”摇晃,向后退了几步。铜镜上白蒙蒙的水雾也被一洗而空,留下点点水珠,顺着镜面蜿蜒而下,将两抹互相交缠的身影映得更加朦胧。地面也被溅出的药汤泅成深t?色,滴滴答答,次第不绝。

也不知是体内的毒性太久没有释放,还是久旷的男人禁不得激,沈盈缺明显感觉到他比之前凶狠许多,盘扣结带都没耐心去结,“滋啦”用力一拽,任由布料带着被扯出来的线头,可怜兮兮地漂浮在褐绿色水面上。指骨裹着玉山鼓涌起伏,一圈一圈拨弄粉润珍珠,凤凰花绣纹都扭曲得变了形,看不出本来模样。沈盈缺哼咛着蜷在他怀中,白嫩的脖颈宛如天鹅一般陶醉地向后弓仰,枕落在他肩上,舒展而修长,恍若翱翔于云端。

很长一段时间,都只听得见药汤水面撞击桐木桶壁发出的细碎“哗啦”声。

“阿珩是不是……又长大了?”

“嗯?”沈盈缺诧异地撑开眼皮,待明白他在说什么,脸颊一热,羞窘地怒瞪而去。

萧妄轻声失笑,低头一颗颗吻去她发髻上沾染的水珠,舌尖绕着她耳朵又品尝了一番糯米般香软的滋味,直到那可怜巴巴的耳垂从雪白变成赤红,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捏着她下巴问:“想要我吗?”

低哑的声线像是浸饱了陈年佳酿,随着水声在室内悠悠回荡,无端生出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

沈盈缺不禁又想起南海渔民们经常提到的、以歌声诱惑海上行船者的鲛人。要不怎么说,有些人生来就是妖精,无论男女都一样,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一开口,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答应他们做任何事。

看着那双如琥珀一般剔透明净的眼睛,沈盈缺几乎就要点头说:“要。”

靠着脑海中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才勉强把头摇起来,坚决拒绝了他。

萧妄失望地叹了口气,浓长的鸦睫耷垂下来,瞳眸流光闪烁,越发凝然地望着她。晶莹的水珠缀在他睫尖,欲坠不坠,像一只暴雨天无家可归的可怜幼犬。

沈盈缺咬着下唇,将唇瓣都咬出泛白的月牙印,才终于艰难地将头转到另外一边,不去睬他。

萧妄恨恨咬了咬牙根,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沈盈缺一愣,扭头正想问他这是何意,人就“哗啦”一下被他抱出浴桶,放坐在桶沿新修出的那圈木板上,光洁笔直的小腿自然垂到水里,被褐绿色汤药衬得宛如一对白璧。背脊紧紧靠着身后的铜镜,冻得她激灵打了个冷颤,竖起一背的鸡皮疙瘩。

“你干吗?”她双臂交抱在胸前,拧眉斥道。

萧妄轻笑,仰头捏了捏她扳起的面孔,道:“让你开心一下。”边说边埋下头来,露出身后那面立在桶尾处的等身铜镜。

水珠顺着光滑的镜面坠落,勾勒出男人倒三角般完美强健的后背,线条流畅优美,饱满遒劲的肌肉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块块垒起,仿佛一座座坚实的小山,却又不会太过狰狞,惹人害怕。

沈盈缺不自觉便看得入了神,心里一阵咋舌,老天爷对这人还是真是偏爱至极,都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堆垒到他身上,她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了。待麻痒之感传来,她猝不及防惊叫出声,缩起双股,蹭掉了他耳尖沾染的水珠,凉意没入股间,激得她浑身轻颤,终于明白这混蛋究竟为何要如此改造这浴桶。

呵,怕不是把一身制造军械的本事都用到这上头来,她是不是还要夸一夸他挺有才?

“你、你……出来!不可以……”她崩溃地踢蹬两腿,抓他头发,却只得他深深一吻,脚趾蜷得更紧,仿佛踩在心尖上翩翩起舞的倾城舞娘,每一次足背用力弓起,都是一次绝美的舞姿转换,踩得人心猿意马。

“哗啦——”

水花四溅,她又被拖回水中,茫然间,贴在小阿珩上的柔润也变成手指,从最开始骨节分明的食指,到两指骈驾,最后三指齐动,翻江倒海,仿佛深海中主宰风浪的龙王,正咆哮着疯狂而有节奏地将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推出更加气吞山河的惊涛骇浪。背影投映在白雾朦胧的铜镜之上,水珠落下,时急时缓,像地上那条被扯断的珍珠璎珞。

等一切风平浪静,沈盈缺已虚弱得无力站起,只能死死扒着桶沿,勉强支撑自己不沉到水下,可怜得不行。

萧妄看着心疼,凑上来要抱她,被她没好气地挥手推开,瞪道:“你走开,我再也不搭理你了!”

萧妄高高扬了下剑眉,凝视着她孱弱颤抖的瞳孔,抬指擦去溅到唇瓣上的水珠,指尖残留的花蜜落到口中,他伸舌舔了舔,喟叹:“真甜。”当着她的面,将指尖从唇角那一端,又缓缓擦抹回来。

动作留恋,眼底轻狂。

沈盈缺脸颊烧得更烫,颤抖手指戳他鼻尖,“你真是、真是……”

“我怎么了?”萧妄高高昂起下巴,傲道,“阿珩难道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不喜欢吗?”

沈盈缺一噎,狠狠瞪他一眼,哼声扭过头去。

萧妄哈哈大笑,凑过去,不顾她挣扎,重新将她搂入怀中,垂首轻蹭颈窝,哄诱道:“那阿珩现在可愿告诉我,今天出门都做了什么,为何情绪忽然变得这般低落?”

沈盈缺心头一颤,咬着唇,低低垂下长睫,还在犹豫挣扎。

萧妄轻声叹了口气,将人掰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额头紧密相贴,“阿珩可还记得,我们第一世为何分开?”

“记得……”

“那你可希望那场悲剧再次在我们之间上演?”

“当然不希望!”沈盈缺不假思索道,对上他鼓励的目光,又瑟缩回去,“那你能先跟我保证,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许生气,也不许跟我发火。”

萧妄提了下眉梢,爽快地举起三指,对天发誓:“在听完阿珩的想法之前,我保证不插嘴。”

这话明显在偷换概念。

沈盈缺横他一眼,停顿片刻,还是道:“今天,我去找海粟大师,问了一下关于那朵十二因缘莲的事。他说那花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洛阳……”

“不行!”萧妄厉声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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