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一时间又失去了方向。
鬼怪的嘶吼声愈来愈近,她害怕地捂住脑袋蹲下身去,却忽然背后一热,她小心翼翼抬起头,便看见仙女一样的女子正抱着她步步坚定地走着。
她那张清冷的脸,亦是挂着如出一辙的淡淡微笑。
一时间,秦栀头痛欲裂,无数段记忆在她眼前闪过,她却一点也看不清。
她焦急万分地去捉仙子的衣袖,身子却腾空而起,不知不觉,她缓缓睁开了眼。
原来是梦啊。
她微微侧过头去,看见层层床帘帷幔后站着两道人影,那个稍矮的人穿着宽袖长袍,虽看不太清是何布料,却也猜得到价值不菲。
“她还没有想起来吗”
另一人抱着胳膊背对架子床,微微叹息了一声。
“用了很多办法,无济于事。”
秦栀耳朵一动,这个是魔星后卿。
“……那日我捡到她时,倒很是吃惊,你也太马虎了,怎么就看顾不好她呢”
听着指责,魔星后卿倒也没有反驳,只说:“那日离家前,她还是好好的。”
衣着华贵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吧,我先走了。”
待那人离去,秦栀发觉魔星后卿的靠近,于是赶紧闭眼装睡,而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秦栀的鼻子,直到秦栀忍不住张嘴呼吸,他笑道:“你装得太假了。”
秦栀推开他的手,神色认真:“大人,我是被你掐醒的!”
“是吗”
魔星后卿并未追究,而是去拿衣架上的衣物,一件件给秦栀穿上,还给她打了个十分精巧的结。
“这是雀头结,是你最喜欢的系法。”
他神色深邃,仿佛透过秦栀看向了另一个人。
看来又是他亡妻的爱好。
秦栀神色不变,眼神却肉眼可见地落寞下来。
似乎捕捉她情绪的变化,魔星后卿又说:“今日陛下来招安,我在殿上摆了宴席,随我一同去吧。”
“我吗”
“不然呢”
“可是,不是只有夫人才能陪楼主……”
秦栀忽然哑然,她总将自己当做亡妻的替身,却忘记了她自己现在已经是魔星后卿的夫人了!
……
魔星后卿不喜热闹,为官多年从不在家里大摆宴席,唯一一次请贵客来便是今日赤帝招安。
据说当年一战中白帝陨落,三国争锋,南诏赤王夺得尊位,自此称霸天下。
牵着魔星后卿的手入场时,秦栀有些羞赦地低下头去,却听他十分高调地将她推到众人眼前,声音里竟有几分得意,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陛下,这便是臣的爱妻。”
他说的是爱妻,不是夫人
秦栀微微抬眸敲了魔星后卿一眼,感知到他在自己手心轻轻一挠的提醒,她才忙不迭朝赤帝行礼。
“都入座吧。”
宴席上觥筹交错,各路权贵谈笑风生,魔星后卿与赤帝接到密信离场片刻,这分间隙里,便有人来向秦栀问好。
那人长得文质彬彬,却总露出十分虚伪的笑,秦栀觉得有些不适,不想同他啰嗦,可他却拦住秦栀的去路,道:“姑娘如此美貌,留在清奇山这穷乡僻壤实在是委屈你了,不如跟我一同回赤帝城,那里的美酒佳酿可比绯月楼的更多更好。”
“不必了,我身子不适,失陪了。”
“哎,至少陪在下饮一杯吧,要不然,这绯月楼也太没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