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衣服,身上的湿黏感消失,他发出了感谢的声音,并掏出手机打算转衣服钱。
红毛不差这点钱,没收。
衣服换好,需要随身携带的东西也收拾好,所有人重新回到一楼,准备好出发。
老板回房间休息了,在他们走之前,依然留在一楼的屠户还在劝他们留在宾馆。
只要外面的荆棘不动,宾馆就是安全的,有水有电有食物也淋不到雨,比出去乱转要好不少。
但是没人听他的话。
司机检查完停在外面的车辆后回来,比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杨志于是看向屠户,说:“不会有什么事。”
他一摆手,“我们先走了。”
宾馆大门半开着,一群人陆续走出。
跟来的时候一样,这次离开的时候也是两辆车,监察处的车在前面开路,几个年轻人跟在后面。
车辆向着之前没能去成的山边驶去。
大概是因为之前那一阵大移动,之前还堵得动弹不得的道路奇异地出现了条道,只要拜托铁先生探出车再清理一下,可以供车辆通过的道路就完成了。
“啪嗒啪嗒——”
雨水落在车窗上的声音响起,雨刮不断工作着,司机两手把着方向盘,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跟在后面的车辆,问:“杨队怎么想起带上他们?”
现在这个队里已经有两个相对来说需要保护的人,再加上四个普通人,只是注意不要让人受伤就需要很多精力,这个配置不像是去做任务的样子。
他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要开车,明明上午和刚才出去都是步行。
杨志低头擦拭手上的枪,说:“不带上他们,他们都得死在那。”
同样的道理也可以用在车上。要是不把车开走,等他们回宾馆的时候,看到应该是两辆已经报废的车。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坐在后面听了一手的蔡袅和司机发出相同的声音:“……啊?”
坐副驾充当人形导航的周然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又收回视线,顺带和司机说:“下个路口左转。”
收起手里的枪,杨志说:“关键在小姑娘说的前天下了雨。”
今天去屠户家的时候,他们在院子大门外边看到了车轮从地面上碾过的痕迹,后院也有猪脚印。
前天下过雨,但痕迹很清晰,说明痕迹是在下雨之后产生的。
那个地方离重灾区河湾近,四周都是荆棘,并且没有砍伐过的痕迹,那么车辆是怎么到大门口,对方在这种已经没有养猪需求的地方养这么多猪,又把猪带去山那边是为了什么。
从镇上入口到农场,一路上的荆棘是个大工程,要是凭人工砍伐,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痕迹,但他们没能找到。
除此之外,是在院子看到的那只老鼠。按照镇长的说法,荆棘见血会躁动,但是老鼠在今天早上死亡,他们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突然不躁动的荆棘,刚好精准绕开农场没有破坏院墙没有砍伐痕迹的荆棘,一切过于巧合。
——像是荆棘有思考一样。又或者说,有人在有意识地控制一样。
“握草!”
蔡袅一直听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大脑突然转得快了一回,睁眼说:“难怪我说那个时候总觉得有些怪!”
迎着其他人的视线,他比划了下,说:“就是杨队让那个人一起去找镇长的时候,他不是说了句话吗!”
“那个人”指的是屠户。
屠户不想去找镇长,当时说的是“你们不是记得地图吗”。
是“不是记得地图吗”,而不是“不是有地图吗”。
他眼睛睁得像铜铃,说:“周然从头到尾只给我说过记得地图。”
除此之外的其他人连地图都没碰过,更别说记得。
正常来说,一个小镇这么大张地图,密密麻麻的全是标注和街道名字,短短一个上午的时间,一般是认为没人能记得住才对。
当时一起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种应该只有离得最近的他知道的事,屠户却知道了,并且在不经思考的时候说了出来。
要是不限物种,从接触距离上来看,同样离得很近的,除了他就是脚底下和头顶上的荆棘。
意思是屠户不仅或许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荆棘,甚至能够做到互通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