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西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就算企图逃离最终还是摔得面目全非。
乔凛虚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掀不起一丝波澜,在她心里方西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温柔可亲的大姐姐了,而是一个想要她命的疯女人。
而对付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关在一个地方,让她没有办法再危害社会。
三人回到车内,司机久候多时。戚恪照例拉开副驾驶的门,一言不发地坐了进去,戚尽看着神情低落的妹妹,心里唯有遗憾。
戚恪和乔凛虚发展到今天这般模样,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此刻却无力弥补,不管他偏向谁,对另外一方都不公平。
戚尽压下心里纷乱的思绪,转头看向乔凛虚,“小乔,接下来送你去你朋友那里吗?”
乔凛虚垂下眼眸,回忆起微信上那99+的消息提示,心头泛起了一阵酸,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叶霄阑,她想等自己彻底收拾好了情绪,以自己最好的面貌去见叶霄阑,这才不会让对方再为自己感到担忧。
于是乔凛虚摇了摇头,说道:“去陵园吧,我想去看看我爸妈。”她是在去了陵园之后再跳的海,她简直不敢想象她爸妈在天之灵看见她当时做出那样的选择究竟会有多痛心。
“好,那就去陵园。”
司机听到了戚尽的话,立马掉头改道。而同坐在前面的戚恪却在听见这话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紧。
自从乔凛虚出事后,戚恪一步都不敢踏入陵园,她不仅怕面对自己那素昧谋面的母亲,也怕面对乔凛虚早亡的父母。
她没有脸再出现在两位长辈面前,因为是她逼死了他们的女儿。
所以即便是此刻找回了身心健康的乔凛虚,戚恪依旧不敢去面对他们。
可她心里也清楚,这是她自己所必须面对的事情,她该去请罪,该在两位长辈的墓碑前长跪不起,以此来消解自己的罪孽。
当司机在陵园的停车场停下车后,戚恪抓着门把手的手指都在颤抖,还是戚尽下t车后见她久久没有动静,这才伸手从外面将副驾驶的车门一把拉开,拽出了里面紧张又胆怯的戚恪。
乔凛虚见状,直接对戚尽说道:“大哥,我先去看看我爸妈。”说完朝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转身往她父母的墓前走去。
戚尽看着乔凛虚离去的背影,回头看向一脸失神地坐在车里的戚恪,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怒斥道:“戚恪!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原本燕京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戚大小姐,这会儿居然紧张得出了一脑门儿的虚汗,就连那脸色都变得有些惨白。
“我、我没有脸去见他们……”戚恪被戚尽拉出了副驾驶,尽管下了车,但还是低着头,“嘘嘘所经历的那一切不好都是因我而起,我的罪行罄竹难书,我不敢、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父母。”
戚尽长长叹了口气,“走吧,哥和你一起去。你和小乔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起去,去向叔叔阿姨请罪、道歉,先做好一切能做的,至于原不原谅,那是之后的事了。”
戚恪沉默着被戚尽拉着往前走,直到两人在距离墓碑前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戚恪才看见跪坐在墓碑前的乔凛虚,真压抑着声音流泪。
这一幕所带来的震撼,让戚恪心里所有的紧张和胆怯全然消失不见了,她应该有担当有责任心地去面对自己的错误,而不是胆怯地停留在这里,靠着想象来奢求别人的原谅。
戚尽说的不错,她应该做好她一切该做的,原不原谅,不是她的事。
于是戚恪深吸口气后,挣脱了戚尽抓着她的手。戚尽皱起眉刚想斥责她让她不要逃避,然后就听见戚恪说道:“放手,我自己去请罪。”
戚尽一愣,便也就真的没有跟上去,站在原地看着戚恪在墓碑前站定,双膝弯曲,径直跪了下去。
乔凛虚感觉到了自己身旁来了人,于是伸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沉默着跪在那里。
戚恪跪下后从衣兜里拿出手帕,递给对方。但乔凛虚并没有接过的打算,只是任由那截手帕在半空中飘荡。
丝质的纯白手帕,像经幡一样飘扬,那一刻乔凛虚仿佛在手帕的飘动中感受到了父母的存在。
鬼使神差地,乔凛虚还是伸出手接过了那张手帕,柔软冰凉的触感仿佛曾经被她紧握在手里的属于母亲手心的肌肤。
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在手帕上,在上面洇出点点水痕。
然后,乔凛虚听见跪在自己身旁的人开口了。
她说:“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嘘嘘,我来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