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陵觉之有理,动身找往另外个地方。
走着见德观嘴皮子发青,伞也撑得歪歪斜斜,眼趟趟的翻白,随时有栽倒的迹象,想是他今日宫里宫外几趟跑,至今没歇过脚,念住处路远,老奴才又一把岁数,没准人再跟着,转指个奴才送他回去。
圣上体恤,使得德观大为感动,登时觉着一点头晕算不得什么。
“奴才无碍,还能再陪皇上找找。”
遭到君王极度嫌弃:“你别死在朕跟前。”
德观:“……”
—
到底是暗卫中用些,不多时就寻到去向。
得知周祁去了先前住处,人也活着,高悬的心才落到实处。
“去那地方做甚?”
“属下也不清楚。”
周祁到地方就没换过位置,也就刚开始有几分震惊,似乎还落了泪,后头就一直杵在那儿,没换过姿势,表情更是空白,宛若被点了定穴似的,除却眨眼再没别的反应。
’何事专得找地方哭?‘
还又惊又泣的
“只他个人?”
“属下走时是。”
褚君陵越纳闷:“可有晒着?”
听道周祁傻站着不算,还正对日照方向,气也不是,再想他身侧十余人跟着,竟没哪个长眼,更是窝火。
连将眼前暗卫一顿训,却听又是奉命行事,丝毫没印象,怒问那暗卫是奉的哪门子命:“朕让你们干看着他遭晒?”
“主子吩咐,除却危及公子性命之事,旁的尽不准属下等插手,也不必再同主子禀报。”
在场几人尽不敢违令,只得任周祁行这怪举。
“……”
褚君陵想起来了,令是周祁给自个下毒那日下的,他只当是气头上的话,转头便忘了,哪料会有今日事故。
“往后旦有此类情况,即刻来报。”
觉不周全,又命人将周祁行迹举止记清巨细,按日来报。
‘再是那混账。’
弄不清周祁又胡闹个什么,怕人真晒坏脑子,疾步赶到,远远却听得几声羞辱。
—
周祁昼寝时又做了那梦,梦境过半,遭一阵雷震醒。
场景是他宫中住所,梦里的周祁说那地方邪祟,君王即刻命人拆除,种了满院子梅。
怅有几息,赫然坐起身。
他伤势好时提过要回原先住处,昏君便是说房子拆了,改种了树,种的…也是梅树。
再是前阵,昏君说那林子长好,欲生辰时带他去瞧、
虚实交混到一处,拼凑出个荒谬答案。
“褚君陵”
周祁错愕有阵,急得想求证个什么,下榻不防腿疾发作,身形一颠簸。
周一听到动静,迷迷糊糊揉了揉眼:“少爷起身了?”
“无事。”
道是下榻倒杯水喝,让周一接着睡,待得腿痛缓和些,试探喊他和小顺子,见人睡熟开门出殿,蒙过看守侍卫,只身往某处去。
行到地方,果真见得一片梅林,夏时萼苞未绽,枝茂遮使光影斑驳,伴入鸟雀啁啾,映得满院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