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点了点头,“瞧上去,不太好。”
映柳心里像是被捏了一下,今儿晚上宫里办宫宴,宫宴能有什么好事,必定是闹出了什么不痛快的
这事儿不能想,只要一想,映柳这心口就细细密密的疼,疼的喘不上气,她也不说话,收了目光逼着自己去看手里的话本子。
杜妈妈在旁边坐了,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非要劝你如何,但他今儿真的不太一样,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墨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搁哪看不是那种战场磨砺出来的硬汉儿郎。
却让杜妈妈说出这么一句。
映柳低着头没动,实则心头铮铮的。
杜妈妈又道:“人活这一辈子,其实能抓住的东西并不多,许多事,并不是我们想要透透彻彻的知道个明明白白,就能透透彻彻的知道个明明白白的,有些是需要时间需要历练需要去经历了之后,才能明白。
还有些事,也许耽误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等你想要回头的时候,回头的路已经没了。
感情这东西,经不住消耗的,在浓烈的酒,敞着口放久了,也会变成白水不如。”
映柳抓着书的手,骨节泛着白,手指轻轻的颤。
杜妈妈在她后背轻轻的拍了拍,“他看上去,真的很难受,你要是心里有他,就去看看吧。”
映柳抬头看向杜妈妈。
杜妈妈眼底带着泪,扯着嘴角笑道:“错过了,真的就抓不住了。”
映柳对杜妈妈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年轻的时候很深很深的爱过一个人。据说那人爱杜妈妈爱的疯狂,连命都能给她。
年轻人也许不懂什么是爱,等到那人真的连命都给了她的时候,她幡然醒悟,然而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映柳有点不敢去想杜妈妈当时的心情,那种疼她遭不住。
咬了咬唇,她搁下书,起身朝外走。
墨铎进了映柳屋子的门,人就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样,行尸走肉一般倒在映柳的床榻上,捞起那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一团,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就像是唯恐松一点这被子会长脚跑了一样。
他脑子里有无数画面,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只知道满心满肺的害怕。
害怕失去。
他这一生,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能失去的,全没了。
现在唯一想要抓住的,也有可能抓不住了。
这种脚下是空虚的,没有地面支撑的状态,让人心里发慌,慌得人难受却又不知道该要如何宣泄,就只想这天永远都是黑夜,永远这么睡着,所有人都睡着,不要醒来。
都不醒来,就都没有明天。
他手里的东西,就还在。
映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墨铎那么大个人,团缩在他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