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攸昨夜睡得有些晚了,几月不见,有人花样百出,在床榻之上折腾许久,到了后半夜,反而越来越精神了。
然而到了清晨,昨晚黏在她身边的人已逃了,只在桌案上留了封信。
信上未着一字,只卷着一条红绸,是昨晚蒙在他眼上的…
楚言攸捏紧信纸,将那条红绸塞进了袖中,方推门出去,问道:“何人在叫阵?”
“是大雁军的一个校尉,在城门大声嚷嚷了好久。”楼亦熙握着腰间的剑,“陛下,可要我去教训教训他?”
“大雁。”楚言攸念叨着这两字,发出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后抬手搭在门边,“你想去,便去看看。”
楼亦熙眼睛一亮,“好!”
随即便拔出大刀,兴冲冲地跑出去。
霜城外,皑皑厚雪遮天蔽日,四周一片白茫茫,连雪中那匹汗血宝马也变得不起眼,不过很快,马上之人又大喊起来。
“吾乃大雁魏西军校尉高大洪,谁敢与我一战?”
“大雁有雄兵五十万,猛将如云,尔等莫不是怕了,才迟迟不出城迎战!”
“畏畏缩缩的逆贼听着,尔等这般嘴脸,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间——”
飞来利箭,刺穿了高大洪肩上的盔甲。
再看去时,英姿焕发的陛下立在城墙上,手里执着金色长弓,她垂眸盯着雪中一点黑,再拉满弓弦,箭矢紧贴着弓弦,蓄势待发。
嗖——
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取马首。
两箭不伤人性命,像是在逗猫。
那第三箭——
眼看着楚言攸又要拉弓,高大洪双眼都瞪大了,急忙拽着缰绳,驾马往边上逃了几步,不由暗想,玄都皇帝也忒凶了。
这时城门已朝外推开,手执长刀的楼校尉驾马冲出,抡起长刀,二话不说便往他脑袋上砍去,直把人吓了个激灵。
“猛将?”盯着快要摔下马去的高大洪,楼亦熙嗤笑,长刀在半空中划出厉光,又朝着他劈了下去。
两人缠打在一块,卷起地上一层又一层厚雪,倏尔响起几声沉闷的钟声,高大洪一时失神,手臂上由长刀削出了道伤口。
“想逃?”楼亦熙察觉到他心生退意,连掷出长刀,狠狠扎在地上,挡住了他的去路。
“谁想逃了,我不过是想…”
楼亦熙打断他的话,“想去喊救兵?”
高大洪黑脸通红,“你瞎说!”
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有好些人从雪中冲来,掀起的雪雾中,掩护着高大洪逃之夭夭。
待楼亦熙发觉时,想追也追不上了,打斗时未尽兴,她整张脸都黑了。
大雁人这是在做什么?
屡次三番地挑衅,却又在这种时候退缩不前,怎么看都像是群不长脑的蠢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