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军营?”沈惇一愣,“陛下不过出京谒陵,随驾只需轻羽卫,五军营来做什么?”
秋泓立刻拨开脑子反应迟钝的沈惇,起身上前问道:“王公公可是见过陛下了?陛下怎么说?”
王吉一跺脚:“问题就出在这儿,方才皇爷在观中歇息,闻得后院有琴声,便亲自去看,谁知这一走就是一刻钟,钱公公怎么找,都找不着皇爷。”
“什么?”沈惇心下一紧,“这环翠观内外都是天子禁卫,陛下还能丢了不成?”
秋泓沉默地立在一侧,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去年祝微在幽离台下走失的事。
这时,王吉接着道:“奴婢也急得很,于是就去找了这观子里的道长,道长说,今日陛下大驾光临,后院中哪有什么人敢随意抚琴,怕是,怕是……混进了外人!”
此话说得两人神色巨变,谁都不敢再继续怠慢。
沈惇当即命令道:“着轻羽卫封锁整座道观,山上山下,切忌不可遗漏一处,陛下若有什么闪失,我等必将以死谢罪。”
话说完,候在外面的诸位大臣们顿时面如土色,低头不语,原本守在门口的陆渐春却走了进来。
“沈相,秋次相,”他一抱拳,“本帅手下斥候探查来报,说那五军营几近全部出动,粗略算来,应有三万人。打头的将军看样子是五军营都指挥,他身后的士兵各个全副武装。”
三万人,三万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偏偏赶在皇帝谒陵时,违令出宫,他们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准备谋反吗?
若五军营来的全是精兵,那么没打过仗的轻羽卫对上他们,到时候,冠翠山上的小皇帝简直就是瓮中之鳖、笼中之鸟。
想到这,三人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烦请陆帅带着亲兵在山下守着,我等一旦找到陛下,立即带着陛下从后山离开。”秋泓缓缓吐出一口气,扶了扶有些发晕的额头,含糊地吐出了一句话,“真是胡闹。”
“谁胡闹?”沈惇不解。
秋泓没再多言,他向陆渐春一拱手,客气道:“劳烦大帅了。”
说完,又拉过沈惇:“淮实,你在此守好群臣,切忌不要让他们乱了军心。”
屋外候着的那众大臣们脸上已有了三心二意之态,不需旁人点明,沈惇也清楚自己此时此刻该做什么,他按了按秋泓的肩膀,嘱咐道:“查明五军营为何而来是要紧事,你不必挂念这里。”
五军营的驻地离冠翠山并不远,几人说话的功夫,站在山尖上就已经能看到远处飘扬的旌旗了,可见,这位都指挥是策马疾驰来的。
秋泓跟在陆渐春身后,一路走出关山口,等上了烽火塔,正见下面有一身高体壮的将军端坐在马背上。
“大胆逆贼,没有圣上旨意,尔等怎敢擅自离营?”王吉提高了嗓音,站在关山口高喝道。
五军营都指挥使曹贲长眉一横,怒道:“你这阉人,说谁是逆贼?”
这话刺得秋泓额间一跳,他不顾陆渐春阻拦,执意走出烽火塔,向下问道:“曹将军,你是奉谁的命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