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璟啧啧叹道:“不愧是秋家人,可真有骨气。”
说完,他单手将这人从地上拎起,往前一推:“把机关打开,带我去秋凤岐的墓室。”
远处,一缕淡淡的青烟从祭坛上升起,布日格抬起头时才想到,今日腊月初三,是秋泓的生日。
“似乎有不少人来看你。”他咧开了嘴,笑着说道。
秋泓被迫跪坐在这人身前,他的脖颈上架着一把短刀,说话时不禁轻咳了两声:“你在今日杀我,倒省了以后绪儿多一日祭奠。”
布日格眉梢一挑,他掐着秋泓的下巴,强迫此人抬起头:“杀你是便宜你了,不过看在上辈子你我也曾有过一点欢愉的份上,我愿意让你死得痛快些。”
说完,布日格短刀一横,就要用刀尖划开秋泓的后背。
“等等!”秋泓忽然叫道,“你为何,为何要从那里下手?”
布日格的刀堪堪停在了半空,他将信将疑地看向秋泓,问道:“你……不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被祝璟推搡着走进了甬道的秋绪忍不住发问。
祝璟新找的这副皮囊脚上还穿着一双高跟鞋,但他毫不在意,走起路来照样摇曳生姿:“你觉得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秋绪懒得与他打哑谜:“我不想猜你的心思。”
祝璟一笑:“昨日。”
“昨日?”秋绪皱着眉,回头看他。
祝璟用长明灯晃了晃秋绪的脸,凑上前笑着道:“我找了这么多年,找遍了每一个可能的角落,我的剑却始终不见踪影,直到……秋凤岐死而复生。”
秋绪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世人皆知,陆渐春赠予他的那把‘染春’,被他随葬到了墓中,而秋凤岐出土时,身上却带着一把假剑。你秋家子孙怎能如此不肖,把赝品当成明器,放在秋凤岐的身边呢?”祝璟幽幽笑道。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秋凤岐临死前,嘱咐他的孩儿们,远离仕途,封存天书,销毁舆图,以及,让他的‘染春’永世不再见天日,对吗?”祝璟打断了秋绪那苍白无力的解释,他“啧”了一声,叹道,“永世不再见天日,说得真好啊,他的孩儿们也的确孝顺,真的让那把剑,永世不再见天日了。”
秋绪紧抿着双唇,低下了头。
“只是不知,在自己亲爹死后,把他剖尸毁骨,算不算一种孝顺?”祝璟用他银铃般的笑声,敲响了秋绪脑中紧绷的那根弦。
“天下群山数阳沽,江河四水归凤岐。”布日格一笑,“想必你也发现,这场荒谬的献祭,到底是以何处为中心的了。”
秋泓的脊梁骨抵着刀尖,心口阵阵发凉:“可是凤岐峡上根本没有稷侯剑,那块飞来石也已经坠落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