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双意的唇微微一抿,目光越发不善。
周氏站在一旁,见气氛僵冷,连忙笑着上前,装出一副慈母模样:“雪枝,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父亲和我都十分挂念你,今日回来就多住几日,家中人也好聚聚。”
孟雪枝听了,却没有接话。
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周氏,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浅淡得像是微风吹过湖面,转瞬即逝。
“母亲倒是难得关心起女儿来了,实在是让人惶恐。”周氏面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她伸手拉住孟雪枝的手,语气柔和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彼此挂念也是应当的。”
孟雪枝的手却在周氏触碰的一瞬间微微一缩,动作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
她微笑着,语气却及其冷淡:“母亲言重了,女儿如今已是靖王府的人,哪里还敢奢望娘家关怀。”
这话一出,孟双意冷笑出声:“好一个靖王府的人!孟雪枝,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如今连母亲都如此不敬,难道真觉得自己攀上了靖王,就能高人一等了吗?”
孟雪枝听了,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讥讽。
她缓缓转头,看向孟双意,声音温和却带着冷意:“姐姐说笑了。雪枝虽是靖王府的人,但从未忘记自己出身于孟家。”
“倒是姐姐一嫁燕王,便觉得与众不同了,可是有什么好日子,也不必挂念我这庶妹了吧?”
孟双意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变了几分。
孟雪枝话里不带半点情绪,却直戳孟双意的痛处。
她虽贵为燕王妃,但谢子安在朝中地位不如谢清珩,加之燕王偏爱孟韫初,孟双意日子过得并非如外人看起来那般风光。
如今孟雪枝暗指她不过如此,自然让她心中恼火。
“孟雪枝!”孟双意冷声道,“你不过是个庶女,就嫁给靖王都是因为我把位置让给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雪枝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一笑:“庶女的身份,我从未忘过。可身份低微与品行无关,姐姐若真要论身份高低,也该顾念着身为嫡长女的风度才是。”
孟双意被她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堵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一阵青白。
她想再开口,却被周氏一把拦住。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呢!”周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她嘴上呵斥着孟双意,眼神却带着几分对孟雪枝的责备,“雪枝,双意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说话这么冲?让外人听去了,还以为我们孟家不和呢。”
孟雪枝垂眸浅笑,语气冷淡:“女儿不过实话实说,若让外人听去了,倒是提醒父亲和母亲该多顾及家风才是。”
这话一出,周氏的脸色也变了几分。
她表面装得亲切慈爱,此时却被孟雪枝这句话堵得无法发作,只能勉强笑着道:“雪枝倒是伶牙俐齿,我可说不过你了。”
孟长青此时从后面走来,听到几人话语间的针锋相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冷冷扫了一眼孟雪枝,厉声道:“雪枝,这里是太师府,还轮不到你这般张扬跋扈!”
孟雪枝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退缩:“父亲教训得是。女儿只是想着守住自己的立场罢了。”
孟长青被她这平静的态度气得胸口起伏,刚要再训斥什么,却被周氏拉住:“老爷,雪枝难得回来,您就别动怒了,咱们先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