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则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脸色倏地一变,原本端庄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慌乱。
她死死捏着帕子,语气却仍在竭力维持平静:“雪枝,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谣言?”
“放印子钱这样的事,我怎么会去做?你可是靖王府的人了,说话须得讲证据,不可胡乱攀扯!”
孟雪枝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她缓缓转身,将目光扫向堂内的每一个人,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母亲,女儿说的话,可从来不胡乱攀扯。”
“若母亲觉得这是谣言,那就劳烦您解释解释,为何府中几个月前一连有几位账房被辞退?他们离开太师府时,可曾带走过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孟雪枝的声音清冷,语气却丝毫不见波动,像是一把看不见的刀,层层剥开周氏的伪装,直戳她最忌讳的地方。
周氏的脸色彻底变了,她僵硬地转头看向孟长青,强笑道:“老爷,雪枝这孩子定是听信了什么流言蜚语,才会胡乱揣测。我何时做过这种事?”
“府中的账房被辞退,不过是因为账目有些不清罢了,怎会是雪枝说的那些事呢!”
她这番话说得急切,语气也透着心虚,话音刚落,就听一旁的许氏忽然冷笑一声:“原来嫂嫂还真管过这等事啊?我们原还以为,嫂嫂一向不过问这些杂务,府中大事小情都是老爷在打理呢。”
许氏的话明显带着几分讽刺意味,让周氏的脸色更加难堪。
严氏也在此时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嫂嫂,你可别说这事与咱们孟家的银库有关。若真是如此,万一被外人知道了,这太师府的名声岂不是成了笑话?”
周氏被这番话噎得一时无言,脸上的表情由青转白,再由白转青,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她连忙看向孟长青,试图寻求帮助:“老爷,这不过是雪枝一面之词,您可不能听信啊!”
孟长青此时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扫向孟雪枝,声音低沉而带着怒意:“雪枝,你可知你今日所言,若是空口无凭,便是诬陷!”
孟雪枝依然从容淡定,目光清冷地迎上孟长青的视线,毫无畏惧:“父亲,女儿所言句句属实。若父亲不信,大可派人查一查。”
“女儿听说,那几位被辞退的账房如今都在京郊一家小茶馆谋生,只需稍加盘问,便能知晓事情真伪。”
她的语气不卑不亢,既不咄咄逼人,也不给人半分退路。
孟长青沉默片刻,脸上的怒意渐渐转为凝重。
他显然已然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并不像周氏说得那么简单。
严氏见状,立刻冷笑道:“老爷,既然雪枝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自然不能偏听偏信,还是得仔细查一查才是。毕竟咱们孟家的声誉,耽误不得。”
许氏也跟着附和:“正是!嫂嫂一向掌管内务,若真有这么大的纰漏,我们这些做弟妹的可也担待不起啊!”
两人一唱一和,话里话外全是在指责周氏。
孟雪枝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眼前的场景,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