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世上没有永远的同盟,只有永远的利益。
她不过稍稍挑明了一点,便引得这几位叔婶争相指责周氏,连一点情面都不愿留。
周氏强压下心中的恼怒,脸上却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慈母的伪装。
她咬紧牙关,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楚楚可怜地看着孟长青:“老爷,您可千万不能听信雪枝的话……妾身自问清清白白,如何担得起此等这罪名?”
孟雪枝静静地站在堂中,神色波澜不惊。眼看周氏那一脸一脸狼狈的模样简直让人好笑。
她唇角的冷意更深了一分,却没有急着再开口。
“雪枝!你这孩子!”周氏又惊又怒,眼角还挤出了几分泪意,转身就朝孟长青行了一礼,语带哽咽,“老爷,妾身不过是本本分分地照看府中内务,这印子钱的事,怕是有人想故意栽赃!”
许氏和严氏听了,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嫂嫂这话说得轻巧啊!”许氏冷笑一声,目光转向孟长青,“老爷,府中账目一向都是嫂嫂亲自过目,怎么可能有人栽赃?这件事可得查清楚了,免得将孟家这百年的名声毁得一塌糊涂。”
严氏也不甘落后,轻轻摇着手中的丝帕,讥讽地开口:“不错,嫂嫂一向自诩贤惠,若连这点账务都管不好,那她这内宅之主的名声,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周氏被这话气得脸色一阵青白,几乎要站不稳,转头看向孟长青,眼中满是恳求:“老爷,这分明是雪枝故意挑拨,妾身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过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啊!”
孟长青却没有立即开口,他阴沉着脸,目光如刀子般死死盯住周氏,像是想将她的伪装剖开。
片刻后,他冷冷道:“雪枝说的话是真是假,自有证据判断。你这般慌乱,到底是在怕什么?”
这话一出,堂内气氛骤然凝滞,周氏的脸色一下子煞白。
她哆嗦了一下,嘴唇微微张开,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应。
孟雪枝见状,心中冷笑一声,她从容地向前一步,语气清淡,却每个字都如冷的利刃:“父亲,女儿所言,句句有据。母亲若真觉得冤枉,那为何不敢让父亲查账?”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周氏,眼神淡漠中透着鄙夷:“女儿听说,那些被辞退的账房手里,可还留着一些账册的抄录。不知母亲可否让人核实一下,这些账册里是否有任何不妥之处?”
周氏猛然抬头,整个人彻底乱了分寸。
她刚想开口,却被孟长青冷冷地打断了:“够了!还要说什么?”
孟长青猛地站起身,脸上的怒意根本压抑不住:“孟氏家风一向清廉正直,为何会传出这样的事?”
“周氏!”他转头看向周氏,眼中已然没有了半分温情,“你还记得当初你嫁入孟家时,我是怎么告诫你的吗?孟家乃清流世家,绝不能容忍半点污点!而你,居然敢私下放印子钱!”
“亏你还有脸说什么栽赃!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规矩!”
孟长青一声怒喝,震得整个堂中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