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枝一边说着,一边将账册翻开,其中几页被红色圈出的地方分外显眼。
她目光清冷,抬头看向孟长青,将账册推到他的面前:“父亲,不如您先过目,再定夺此事真假。”
孟长青脸色阴沉,目光落在账册上,眼中隐隐闪过愤怒的光芒。
他沉默片刻,拿起一本账册细细翻看起来。
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连许氏和严氏的脸上也透出了几分好奇与紧张。
翻了不过两页,孟长青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他猛地将账册拍在桌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震得周氏浑身一抖。
“好啊!周氏!”孟长青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目光如刀般扫向周氏,“这些账册上的利息高得离谱,你竟敢把孟家的银钱以这种方式放出去!这害了多少人,你心里清楚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孟长青这张老脸,不够让你丢人现眼,还是太师府日子过得太好了?”
周氏被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哭得凄惨至极:“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不知道这些利息为何会这么高,一定是那些账房的人私自加了利息,妾身从未插手过这些细节啊!”
“从未插手?”孟雪枝缓缓开口,目光冰冷如霜,“母亲若是从未插手,那这些账册上的批注又是怎么回事?这些红笔批注可是母亲亲手所写,字迹与母亲平日写给账房的手令一模一样。”
周氏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是有人仿造妾身的字迹,意图陷害!”
“仿造?”孟雪枝轻轻一笑,转头看向孟长青,语气清淡却锋利:“父亲,女儿知道母亲一向亲理府中事务,常用一支檀木笔签批账目。不如您请人将这批账册的字迹与母亲平日的手书对比,便可知晓真假。”
孟长青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冷冷盯着周氏,厉声道:“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周氏彻底慌了,她瘫坐在地,双手撑着地面,眼中满是绝望。
她拼命摇头:“老爷,妾身真是冤枉的!妾身没有害人,更没有做过这些事啊!”
“冤枉?”孟长青怒极反笑,手指着周氏,冷声道:“账册上的字迹是你,利息是你批的,你还敢说冤枉?”
他猛地转头,对身旁的丫鬟厉声道:“将大门关紧了!今日之事,谁敢走漏半个字,就是与我孟长青撕破脸皮!”
一时间,堂内的气氛如寒冬腊月般冷冽,连许氏和严氏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孟雪枝低下头,嘴角轻扬,这下可算能让周氏消停一阵了。
这女人,总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丑事没人发觉,而今,自己在所有人前将她的伎俩曝光,实在是解气。
而孟长青注视着周氏那身形呆滞、面色苍白的模样,心头的怒意如火焰般炽烈。
周氏无言以对,愣愣地盯着那几本账册,手指不停地抓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