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靖王府中,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厅堂,为素雅的屏风和绣花桌布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孟雪枝端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几碟精致的小菜。
她低垂着眉眼,细细品着粥,神色从容安然,举止间自有一份无可挑剔的端庄。
谢清珩坐在她的对面,一身深色朝服,身形挺拔,眉目间透着清贵的冷峻。
虽然两人对坐,却少有交谈,四周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以及窗外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
“雪枝。”谢清珩忽然打破了沉默,声音如同清泉般干净。
孟雪枝抬眸,目光如水般望向他,微微一笑,轻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谢清珩轻轻搅动着碗中的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探究:“再过半月,便是六弟的生辰。咱们靖王府理应准备一份贺礼,依你看,该送些什么才妥当?”
孟雪枝放下手中的勺子,略一思索,随即缓缓说道:“燕王殿下贵为皇子,素来喜爱奢华珍稀之物。依妾身之见,不妨从南地商行中挑选几件珍贵的异宝,再加上几匹上好的云锦,或许能投其所好。”
谢清珩听后微微颔首,薄唇微启:“甚好。南地商行的管事与你向来熟悉,此事便交由你亲自去操办。”
孟雪枝略一挑眉,目光略微有些意外,随即很快恢复了平静:“妾身遵命。”
谢清珩点头,他抬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动作自然,眼神却始终未离开她。
“雪枝。”他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意,“你嫁入王府已有一年多了,这一年,你处事周全,府内上下无一不对你称赞有加。”
孟雪枝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却不露声色,依旧垂眸含笑道:“王爷过誉了,妾身不过是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
谢清珩看着她,目光变得深邃,唇角微微抿起,似是权衡片刻后才道:“再过半年,我便会请父皇下旨,将你由侧妃提为正妃。”
此言一出,孟雪枝执勺的手微微一顿,眸光在低垂的睫羽间掠过一抹意外,却不过是短短一瞬。
她缓缓抬眸,看向谢清珩,神色温婉却含着几分试探:“王爷此言,是否……过于仓促了?”
谢清珩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少见的温意。
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放下茶盏,语气平静中透着笃定:“雪枝,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我的身边不能缺一个能让我完全信任的正妃。”
“我并非仅仅因你处事得当才有此决定。”谢清珩顿了顿,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这个位置。”
孟雪枝眉心微蹙,手中执勺的手指微微收紧,却在瞬间调整过来,将这细微的情绪压下,勺子轻轻放回碗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抬眼看向谢清珩,眼波如水,轻轻颤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