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珩语调不急不缓,却又透着几分笃定:“孟侧妃入府一年有余,她才智过人、处事得当,府内上下皆称其贤淑有度。儿臣认为,是时候将她扶为正妃了。”
此言一出,殿内的空气似是微微一滞。
永安帝眼神一动,眉头微微皱起。
他显然未曾料到,在方才得知黎沁儿将归京的消息后,谢清珩竟会在此时提起将孟雪枝扶为正妃一事。
他定定地看着谢清珩,片刻后才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清珩,你当真是如此打算的?”
谢清珩点了点头,态度坚定:“是,父皇。”
永安帝目光如刀,似是在谢清珩的神色间探究着什么。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朕一直以为,你提孟雪枝的正妃之位,多少是为了朝中局势的平稳。”
“可方才,朕才与你提起黎沁儿的归京,你却依然愿意坚持将孟雪枝扶为正妃,这背后的原因,朕倒有些不解了。”
谢清珩闻言,目光沉稳,语气里多了一份毫不迟疑的笃定:“父皇,儿臣从未将府中之事与旧情牵连过。黎沁儿的归京,是她个人的归宿,而靖王府的正妃,则是府内根基所需。”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看向永安帝,语气更显沉静:“雪枝才智过人,又处事稳重,她虽出身庶女,但这一年多来,她的才干与手腕已得众人认可。”
“无论是靖王府的内宅,还是对外的人脉关系,她皆能处理得周全有序。”
“儿臣认为,正妃之位不该仅凭出身而论,更应看此人能否为靖王府、为朝局带来安稳与助益。而孟雪枝,正是这样的人。”
他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言辞间的笃定与冷静,令永安帝微微挑眉。
永安帝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龙案,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谢清珩:“朕不得不承认,孟雪枝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但你当真觉得,她能胜任靖王府的正妃之位?”
谢清珩语气不疾不徐,眼神笃定:“儿臣深信,雪枝有这个能力。”
永安帝指尖轻叩着龙案,金漆描绘的龙纹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随着他的沉思而游动。
他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谢清珩,似乎在思索这番请求背后的每一寸深意。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清珩,这件事情,确实非同小可。靖王府的正妃之位不仅关乎府内的安稳,更关乎朝堂风向。”
“孟雪枝才智有余,性情沉稳,朕也从你母后那里听过一些她的言行——确实是个懂分寸的女子。”
“不过,”永安帝语气稍顿,目光如刀般落在谢清珩的脸上,“正妃之事,朕还需再多考虑考虑。”
谢清珩垂眸,神色如常,语气中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父皇所言极是,此事关系重大,儿臣自然也不敢催促。还请父皇审慎决断。”
永安帝微微点头,似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随后声音稍缓:“清珩,朕不是不信你,只是这朝堂之上,百官议论终究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平息的。”
“孟雪枝虽能力出众,可她的出身毕竟稍显薄弱——这是朝中那些老臣最敏感之处。朕倒是可以下旨,但这些流言蜚语,靖王府未必能完全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