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轻声说:“大都督今日不出门,但是家中有客来访,爷在会客。”
叶秋一顿,心中有些好奇。
能来妙云斋客人并不多,会是什么人,这么早就到了这里呢。
叶秋迟疑了一下,看看落空的小碗,小声问:“那我能走了吗?”
嬷嬷轻笑:“姑娘想回去?”
叶秋轻轻点头:“昨日沈府添丁,只怕事情繁多,需要帮衬。”
嬷嬷想了想:“爷倒是也没说不让姑娘离开。”
叶秋立刻站起身来往外走,一刻也不耽搁。
若是李睿那边忙完了,回头撞上她,她若想走,又要多费口舌了。
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唇角,还有些发痛。
嬷嬷不理解她怎么如此行色匆匆,只能跟在后面送她出门。
从前院路过的时候,叶秋随意的朝西厢房的院子里扫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前厅里出来,正大步往外走。
叶秋看着那背影许久,这是大都督所见之人?
………………
且说李睿今日见了贵客,心情尚好,正巧白霜过来说是接叶秋回去,说是到了糕点铺对帐的日子,前一阵子叶秋病着,后又回叶家送殷氏出葬一直拖着没到铺子上去,铺子上的掌柜手里揣着现银,夜不能寐,不安身,干脆上沈府来寻人了。
李睿眼见叶秋已回府,便留下白霜用了晚膳再走。
白霜自然心知爷想听些什么。
她把最近沈府的事和昨日与玉蓉的闲聊也说说着。
李睿原先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可是听到最后,面色越来越凝重。
白霜还在专心给大都督布菜,压根没有注意他的脸色,只径直说道:“小姐自翡翠怀了公子爷的孩子一直神色都不太好,这下好了,她还生了一个儿子,小姐不言不语的一宿没睡……还拉着我们喝酒……”
“荒唐!她还喝酒?又不是她生孩子?高兴成这样?”李睿撂下筷子,语气不快道。
白霜往李睿碗里放了一大片烤肉,道:“那可是沈公子的儿子,还是长子,我看小姐那是借酒消愁。”
”她倒是愁什么?那孩子只是个庶子,生母是丫鬟,有什么值得忌惮他的?”李睿的浓眉都要打结了。
白霜:“……你自己去问问她。她未必是因庶长子的出生而烦恼。”
“嗯?她到底烦什么?”李睿拉长了尾音。
白霜一边喝汤一边道:“若说从前,她烦恼有些道理,如今还烦恼,只有一个可能。她心里还有公子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睿咣当一下,碗落在了地上。
白霜不觉愣愣,抬头看大都督铁青的脸色,有些茫然。
方才不是大都督自己说的吗?让她随意闲聊?她还没怎么随意呢?他怎么突然动气?
李睿气急,摔了手里的碗,脸都黑了:“喝汤的声音这么大,我看你也该跟嬷嬷好好学学规矩!”
说完,他径直起身撩起衣襟大步出门去了。
白霜手里拿着半个饼子,一口还在嘴里。
是咽下,还是吐了?
她瞪着一双茫然大眼转身望向了立在一旁的嬷嬷。
嬷嬷只能长叹了一口气,对白霜道:“霜儿,方才喝汤的声音……是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