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一把拉住拐角处走出来的几个侍卫,天旋地转:“你们说什么,杀谁?谁杀的?”
侍卫被他吓了一跳,看清楚了这才放下心来,生怕自己说的不详细,耐心给他解释道:“将军回来啦!您今日没瞧见,侯大人今日怒斩四人,百姓们瞧见了,都夸他真是一位君子呢!”
“他这样有手段,连百姓们都很信服,竟然鼓起勇气写了诉状,每个人都按了手印,说就算是只为了侯大人今日的磊落,来日被追责,也一定要将这些狗官做的事情揭发!”
几个人满脸激动,说起侯君集来,满口称赞。
杀了四个?
长孙无忌险些两眼一黑。
他顾不上再问,连忙往牢狱里去。
果真,他们今日抓回来五个,现在只剩下那林参军一个人了,还半死不活的躺在牢房的稻草上,浑身上下都是受刑之后的血迹,眼看着就要背过气去。
他连忙让人去找个大夫过来,务必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牢狱里又是好一番鸡飞狗跳。
大半夜的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同在府中住着的杜如晦和侯君集、辛宥也都被惊动了,披上衣服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
“将军,怎么了?”
辛宥第一个冲进来。
长孙无忌正在听大夫说话。
“这人命是保住了,但恐怕往后都要落下病根了,老朽只能保证他明日能清醒,往后这伤能不能好,就不知道了。”
老大夫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从长安那边带过来的,绝对靠谱,长孙无忌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回头看,侯君集姗姗来迟,察觉长孙无忌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
叶槐挺直了背,有点想笑,但最终还是堪堪忍住了,他憋着笑:“侯大人,今日我等在山上发现有人跟踪,应该是背后的人怕交代出了什么,才跟着我们去的,知道内情的人就在这五个里面。”
侯君集:“……”
人死都死了,长孙无忌也无计可施。
他心道,也怪自己知道消息晚了一步,没告诉侯君集。
“死都死了,而且也不一定是那四个,可能这姓林的知道的消息更多,再不行的话我们继续查就是了。”
长孙无忌好脾气道。
侯君集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哭丧着脸:“我也没想到啊,只想着试试能不能让百姓们先信任我们,刨一刨他们身上的消息。”
说到这个,侯君集眼前一亮:“对了将军,我有重要的消息和你说!”
但叶槐几乎是同时和他一起开口的,两人说的话撞到了一块儿,戛然而止。
长孙无忌看的好笑,让叶槐先把他们今天上山看到的东西都告知他们,杜如晦和辛宥两人却没有半分惊讶的神色。
这才知道,他们今天得到的消息原来都是同一个。
荒山万人坑。
追查了那么久失踪百姓们的下落,如今陡然知道这样惨烈的真相,大家心中都不好受。
长孙无忌也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