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花苞中央的女孩……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吧。
装饰性的飘窗空间很小,只能勉强容下两个人,呼吸之间,水汽和花香渐渐交织在一起。
唐簌很快从短暂的混乱中冷静下来,手掌撑着窗台,翻身跪坐起来。
江遇背靠墙坐在窗台上,腿随意地曲起,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好像能听见纸张摩擦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不注意听根本发现不了。
工作间里……还有全息纸张以外的实体纸吗?
唐簌眨了眨眼,低下头,长长了许多的栗色卷发垂下来,有一些落在了江遇的肩上,随风微微摇晃着。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那长而弯软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如蝶翼般扑闪。
他的脸颊似乎泛着红,唇紧紧抿着,眼睛也不知盯着哪里看,总之,不是多么自然的表情。
唐簌等了一会儿,江遇仍未开口说话。
明明是他非要把她拉过来的,但靠的近了,却又像突然害羞起来,把脸转开了。
唐簌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
“躲在这里做什么呀?”
她压低声音,语速很慢地问道。
在狭小的空间里,这句话听来轻如呢喃,像情人间的私语。
飘窗外的拟真投影,正好也停留在满是星星的夜晚。
夜空蓝如鸢尾,繁星浮动,波光粼粼的海面摇动着,仿佛遥遥呼应着那难以平静的心湖。
江遇终于慢慢地把藏在身后的右手拿了出来。
纸张折迭摩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唐簌低头看着那张十分熟悉的画纸,刚要抬手去接,就感到袖子又被拉住扯了一下。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江遇抬眼问她。
“让我看看。”
唐簌说。
她朝江遇靠过来,白色实验服的长长下摆随着动作晃动,贴着他的手臂轻轻扫过,衣角垂下的系带被抓在了手心,偶尔被拨弄得晃动一下。
江遇只瞥了眼那幅画,就像被烫到似的猛然移开了视线,耳尖的红色愈深,扯着系带的手指蜷缩起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忽然抬起眼来直直看着唐簌,恼羞成怒一般,用力扯了一下她衣角的带子。
真没出息。
江遇在心里对自己说。
只是一幅画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之后……这种东西想要多少张都……
……都可以吧?
江遇越想越觉得毫无自信,刚提起的气势又一下子弱了下去,气急败坏之下,使劲儿扯了扯那条长长的松紧带。
衣摆立刻卷起了一小圈,被拉长的松紧带晃动着,像逗猫棒上的穗子。
江遇盯着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又伸手将它一点点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