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红光,滴滴作响,显示出的数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最后停在一个让人担忧的位置。
隔离室里的信息素浓度已经濒临——超过临界值了。
但唐簌根本没察觉到自己有在释放信息素。
反常的易感期,尽管只提前了不到半周,居然就会如此截然不同,溪流摇身一变翻起海啸,淹没理智的高地。
向来轻如水汽的信息素,已经渐渐化为厚重的湿云。
很快就会将自控力全部压垮。
另一边,尤安晴也听见了监测仪的声响,作为责任重大的临时看护人,她只是苦恼地叹了口气。
监测仪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
一旦意识到这声音的存在,它就立刻从隐形者上升为难以忍受的噪声。
唐簌拿出所剩不多的耐心对抗了一会儿,很快败下阵来,抬起手敲门:“我能把监测仪关了吗?”
“你把它拆了都行,只要不离开隔离室。”
尤安晴紧紧盯着终端上的倒计时:“再过两个小时药剂就全部代谢了,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抑制和镇定,然后咱俩光明正大的离开医疗中心和平散伙,好吗?”
唐簌扣住腕上的终端转了半圈,嗯了一声,但仍站在原地没动。
监测仪越发急促的滴滴响着。
尤安晴隔着门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抓抓头发,脱口而出道:“你该冷静点了。”
话音落下,两个人都是一顿。
尤安晴觉得事情不对劲到十分诡异——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对唐簌说出“冷静点”三个字,就像对着一杯冰饮料嚷嚷太烫了一样,让她感到自己全身冒傻气。
“我不是质疑你,我知道你心里有数,但确实,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儿……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够冷静。”
“我知道,你说的对。”
唐簌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建议,但只惊诧了一瞬,就虚心接受:“我确实该调整情绪了。”
“呃,我还是收回前言吧。”尤安晴说,“你能讲出这种话就已经够冷静了。”
身为beta,她无法对alpha们在易感期时的状态感同身受,全部了解都来自于文本层面的描述,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倒是见过不少alpha在易感期发疯的样子。
——情绪比正常状态激动十倍,逻辑基本隐身,想做什么立刻就要做,桃色事件已经是他们惹出的所有乱子里最不足道的一类了。
但唐簌的确是个例外。
就像那淡如水汽的信息素一样,她的易感期似乎也平淡如水,只有轻微的不适和难以察觉的焦躁。
假如没有外界刺激,甚至可以不打抑制剂。
alpha和alpha之间的差距简直比人和香蕉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