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爱一个人便是从心疼开始。
那时,她自以为平日装出来的模样足够欢快,却并未掩藏好偶尔放空时,眼神里的一潭死水。
他很惊讶。
这是濒死之人才有的目光,她不过豆蔻年华,竟然像经历过生死一般。
他告诉自已不要探究,不要理会。
仍然忍不住想要救她。
不只是把她从宁国公府的牢笼里释放出来,更是要把她的灵魂从憋屈里拽出来。
徐清樵语气变得有力:“值得又如何?不值得又如何?我徐清樵不在乎这些。”
宝宁的心里又是一记闷痛。
“……好,我知道了。既然明知你不会迷途知返,我也不能再继续喜欢你,我不想一错再错。宝宁公主不会再喜欢你了!”
宝宁公主宣誓般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站定了身子,正色道:“你失去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徐清樵谦逊低头:“是这样的。可弱水三千,某只取一瓢。”
宝宁见他对那姨娘如此痴情,忍不住又要多喜欢他几分了,他那么好,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罢了。
她眼神黯淡下来,提着灯笼转身。
蒋淑宜透过草木缝隙,目送宝宁踽踽独行的身影,背脊挺直,灌满公主的骄傲。
所有人都小瞧了这位皇室公主。
“还蹲着做什么?”
徐清樵的话,令蒋淑宜回过神,站直起来。
“清樵,公主那么好,你拒绝了她以后会后悔吗?”
徐清樵掀起长睫,眉尾稍挑,“你叫我什么?”
蒋淑宜低下头去,露出一段纤白的脖颈,水灵灵的杏眼不声不响地望着他。
她无疑是顶顶的美人,一双眼欲语还休,最是勾人。
忽地,徐清樵抑制不住牵起嘴角,哑了嗓子命令,“再喊一声。”
蒋淑宜羞怯地偏开头,嘴上咕囔:“不要。”
粉白的面庞浸在月华之中,似神仙妃子清冷出尘,却又撩动人心,徐清樵一点点、缓慢地踱到她面前,垂着目光低唤:“宜儿,你说有话要同我说,是什么?”
他的声音竟然比月色还要柔三分,那一声碾在唇舌的“宜儿”,婉转蛊惑。
蒋淑宜从脸到脖颈都热起来,身体似不受控制的火炉,把水烧开了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