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枫泽的瞳孔颜色偏浅淡,夕阳映射下会显现出蜜糖般的浅金色,配上他蓬乱的头发,让他像是一条温顺粘人的大型金毛。
当然,表象也只是表象而已。
在他第三次欲言又止之后,时鸢的耐心几乎被消磨殆尽,将视线移回他身上。
“十五分钟包括从医院走过来和回去的时间,你还剩五分钟。”
她作势要起身:“当然,你没有话就算了,我还要去等陈朝予下班,失陪了。”
她已经给陈朝予发了消息,自然不希望他下班的时候看不到她。
“等等!”意识到声音有些大,季枫泽略显窘迫地压低了音量,“你、你和他在一起了?”
答案显而易见,时鸢没有回答。
而他显然也意识到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低低笑了一声,笑容里有不易察觉的苦涩。
果然。
牵涉到陈朝予,时鸢立刻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我不会帮你说情的。”她开口,警告的意味很重,“证据确凿,我没有立场、也不可能劝陈朝予谅解你母亲。”
季枫泽眼底涌现出淡淡的茫然,随即又被自嘲的笑意取代。
“也不怪你会这么想。”他轻声说道,并没有为自己开脱的打算。
“我父亲的状况……你也知道。最近我母亲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不清醒的时候,会把我当作父亲,甚至陈朝予。”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我也算是体会到他的感受了。”
可是事到如今,再来和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时鸢不置一词,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季枫泽稍稍坐直了身体,神情也变得严肃。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
“当年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戒指扔进了医学院的喷泉,我就在人群中看着。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蹚进水池,在池壁的角落缝隙找到了它。”
原来……是这样。
时鸢皮笑肉不笑,向他展示着指间一点闪烁银光。
“这么说,我还要多谢你物归原主了?”
他刻意忽略了她话中的讥讽之意,继续道:
“但我并没有伤害你的想法。作者大会那一天,我是打算按照约定去找你的,可陈朝予准备在酒会现场公开不利于我母亲的证据,我……”
他说到这里,自己也没了声息。
他能够怎么解释?
无论是为了母亲狠心让时鸢卷入争斗的漩涡,还是将她的感情化作刺向陈朝予的利刃,似乎都没有什么可辩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