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就是,他做出来的混账事情。
和他相反,陈朝予放弃澄清真相,一心只想带着时鸢离开,保护她远离和她无关的纷争。
对比之下,高下立见。
时鸢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神情有丝丝动容。
陈朝予肯定也有过艰难的取舍,但在他心中,她的地位是如此重要,重于真相,重于名誉,重于他唾手可得却又毫不在意的一切。
万幸的是,命运站在他们这一边。
时鸢没有资格要求季枫泽像陈朝予那样待她,毕竟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他们也只是朋友。
她自认为很要好的朋友。
因此她只能无言以对,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有别的话吗?”
季枫泽看她的眼神尽是遗憾,愧悔和不安交织成浓重的郁色,铺满了他的眼底。
“不管怎么说,我都为自己争取过……”那一点不肯平息的不甘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缓缓启唇,“时鸢,如果我说,那时我说的并不是假话,我……”
直觉告诉时鸢,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于是她及时打断了他,提醒道:“事过无悔。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没有任何作用。”
季枫泽的语气更加急切:“可我就是后悔了!不行吗?”
一时寂然。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时鸢僵硬地站起来,向外走去。
季枫泽是耍赖也好,胡闹也罢,她都无心继续深究。
她能够清晰地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可有些无望的感情就应该永远不见天日,深埋在无人知晓的僻静之地。
目前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她极为珍惜,也不想给任何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凭空制造她与陈朝予之间的阻碍。
季枫泽连忙叫住她,抱着微弱的期待,尝试一些徒劳无功的举动。
“陈朝予马上要送我出国了,就像父亲当年送走他一样。他说嫌我烦,让我自觉滚远点,省得碍他的眼。”
“可我知道,他是在给我机会,让我重新选择热爱的、愿意为之投入终生的事业,不必再和他赌气攀比,也不必囿于家族需要,更不必背负任何人的期待——仅仅做我自己就好。”
时鸢始终没有回头,任他在身后执着发问。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就当是临别赠言了。”
其实这段时间,季枫泽曾以性感母蟑螂的名义,给她发过消息。
时鸢无从得知消息的内容,等她发现时,聊天框只剩下孤零零的“对方已撤回”。
她这才惊觉,原来他们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从无话不谈到无话可说,也就是这两三个星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