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在外头闲逛着,可巧看见梁书竹兴冲冲地往花园里去,瞧着模样,像是害羞了,大约是两人发生了点什么。
既然讨厌的人走了,云絮便往回走,来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走着倒觉得腿酸。
走走停停,风又大,眼看到了花园关门的时间,云絮只得加快脚步,不巧,花园往四院那边的角门给上了锁。
云絮只得找守夜的婆子们拿钥匙去,谁知婆子们道:“不是奴才们怠慢,门都是外头上的锁,需得等到卯时一刻方才开门。”
云絮沉默着,平日也不怎么来花园里闲逛,倒不知道是这个规矩。
花园里能住人的屋子倒是多,只曹家他们这一辈孩子不多,两个姑娘早出阁,剩下苏氏的那个还小,因此花园里几处住所,都是空着的。
夏日还好,现在要住上一夜怕是得冻出风寒来。
云絮想到了从前太后的闺房,那处住所有个暗道,不知那地方是不是通往花园外头。
若不能,太后从前的屋子每日都有人收拾,不住正房,只在二房住上一宿也好过在花园里干冻着。
离那边还远的很,大约要走上半日的功夫,云絮只得咬牙往那边走。
花园内静悄悄的,树影重重,有飞禽时常在身后飞过,或落在树枝上,或在云絮身后发出一声怪叫。
云絮后背汗毛立起,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偏这花园实在太大,不巧迷了路。
云絮在假山旁靠着喘气,这只怪自己一时之气,就算在那屋里坐着,梁书竹还能赶自己走不曾。
谁知道,前头人影晃动,似还有火光。
“谁在那里。”云絮冲着那人影喊道。
不喊还好,一喊那人仿佛见了鬼似得,反倒跑地更快。
云絮心中纳罕,趁着月光,追上那人,看模样大约是梁书竹的丫头。
“站住,没听见我叫你么?只管跑,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云絮叫了那丫头的名声,低喝道。
那丫头见躲不过,索性站在原地回头给云絮见礼,笑道:“没听见四太太的声音,太太这会子不在家,怎么在花园里。”
云絮走到那丫头跟前,上下打量着,见她神色无常,只问她,“这个时候怎么在外头闲逛?”
“姑娘说,夜里接上桂花上的露珠,用在脸上最是滋润,比什么熏香的味道都好闻,奴婢怕错过时辰,特来花园里等着。”丫头答道。
云絮闻言有些惊讶,倒没想到梁书竹还懂得这个,虽听着不错,也实在太磨人了些。
“你们姑娘懂的倒多,罢了,若取不着露,耽误了你们姑娘的事,连累你受责罚。”云絮摆手,让那丫头自去守着取花露。
丫头屈膝,又道:“怕是角门已经落了锁,花园里能住人的地方也只我们姑娘那里,太太不如往咱们屋里且住上一夜。”
云絮答应着,梁书竹那边她要去住一夜,梁书竹必不会赶她走。
只是觉得膈应,去求一个等着把自己赶走的人,云絮有点做不到。
正走着,身后传来几个婆子的声音,喊住云絮,恭敬地道:“太太,可巧角门打更的路过,叫他去寻管钥匙的,如今门已经开了。”
云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在花园里过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