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把碍眼的章氏赶出家门,云霆是全当人死了一般,不许下人管柳禾叫姨奶奶,自己也赶着叫太太。
家中关起门来,谁过问谁是妻,谁是妾。
不过,云絮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章氏,让她在乡下过了这么久的清净日子,便宜她了。
果然消息才放出去,云霆就马不停蹄地将章氏给接了回来。
倒不是云霆怕了王靖元和云玥,不过是敬重读书人,要给晚辈做个榜样。
章氏回来,便下了帖子请云絮过去。
云絮倒是想看看章氏在庄子上住了这么久,不知道长进了没有。
和梁氏说一声,云絮便带着丫鬟坐着马车回了云家。
云家只是个小家族,要不是云絮嫁到了曹家,怕是京城中都没几个人记得还有这号人物。
马车走的正门进去,章氏亲自迎接,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衣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只带了几枝旧朱钗。
暗红的衣裳更显得人阴沉,章氏下颚变得尖尖的,不笑还好,笑起来不显和蔼,反倒有几分阴鸷。
“许久不见大姑娘,大姑娘风光呀!丝毫看不出来,从前为吃饱饭卑躬屈膝的样子。”章氏直勾勾地盯着云絮,那眼神仿佛要将云絮撕了似得。
云絮比出阁时高了好些,周身也有了上位者的气度,再不似从前那个做小伏低的孤女。
“看婶娘精神不错,果然庄子上养人。”云絮上下打量着章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章氏咬碎银牙,从未想过一个在自己手底下讨生活的小丫头,有朝一日竟会骑到自己头上去。
早知如此,就是得罪曹家,也不该结这门亲。
章氏无比后悔,没听云玥的提议,让云絮给云玥做陪嫁滕妾,将她生生世世踩在脚下。
“听说大姑娘为曹家生了嫡长女,可喜可贺啊!”章氏阴阳怪气地道。
云絮笑容更加灿烂,她又不是云玥,一心只想着要夫君的宠爱,“不比婶娘,又给我添了三个堂弟。云家枝繁叶茂,婶娘功不可没。”
章氏脸色阴沉着,看不出喜怒,侧身让云絮入厅。
厅上热闹,来了不少云家的亲眷,云絮打过招呼便入座喝茶。
章氏随后进来,入了主位,象征性地喝了口茶,便与亲戚们寒暄起来,接着便说起云见深的亲事。
云见深如今有了官职在身,往后又要继承爵位,亲事上自然该重视。
云絮作为小辈,自然没有先开口的道理。
众长辈们交头接耳,议论了许久才对章氏道:“知道你问我们的意思,是尊重。不过咱们云家,就你们这一房有出息,与大户人家来往多,你们还是自己做主。”
章氏目光落到云絮身上,对众人道:“若论这个,自然是咱们长房的大姑娘,连我们哥儿的前程都是大姑娘出面,不知大姑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