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篇下来,竟然对她所写之事未做一丝回应。这更让人忧心。
她想立刻回信去质问,可又怕信中不提是他刻意为之,可能有什么玄机。
只得将信纸抻展开,铺平了压在砚下,隔几日,就拿出来字里行间的看,总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一日冬风压树,外面传来消息,听说赵都云进京的路上竟遭到一个普通农户刺杀。谢辛辛咋舌之余,感叹如今的百姓竟比为官者还分是非。
阿凤扯完闲篇打了个寒噤,念叨了一句,该换厚褥子了,可他不懂照顾人,该不该去北瑛王府里找婢女姐姐帮忙偷一套出来。
却听谢辛辛没头没脑道,“不知山脚下是不是还那么温暖。”
就在这时候殿前司传来消息,说有司中有贵客驾临。
如此讳莫如深,多半是她等着的那位东宫的贵客了。
机会只有一次。她心一横,仍是上了去殿前司的马车。
太子一人之下,也是陆清和等一介清流心中,将要成为的万人之上。殿前司虽然尽力提前通知,谢辛辛也不敢怠慢,整了仪容便与阿凤前去讯房等候。
却没有想象中的声势浩大。谢辛辛隔着讯房的门缝向外觑看,只有气度通身的公子带着两名仆从,刚一进司中,殿上便寂然跪下了一片。
不等多观察,那人没有多寒暄,轻轻一拂袖,直奔讯房而来。
见殿前司的人退了下去,太子的人正要开门,谢辛辛却主动迎了出去,小声引他去另一边的空房。
“殿下,这边请。”
太子随侍低喝道:“你是何人?殿前司中为何会有一个女人?”
阿凤将谢辛辛微微挡在身侧,“殿下赎罪,这位是新人都指挥使陆清和的夫人,有要事向太子禀报。”
随侍去看太子的眼色,却没等到示下,正犹豫着,太子忽然道:“陆清和,与孤有几面之缘。”
说完,迎面对上了谢辛辛的眼睛。
她被这眼里审视惊得怔了一瞬,很快收回视线,低下头道:“……谢殿下。”
另一件讯房,陈设和关押徐明庚的这间别无二致。只是审问的座案上坐着的变成了太子,而她于阿凤跪在案下,却像受审的刑犯一样。
她中衣微微浸了冷汗。原以为玉春楼迎来送往,自己作为掌柜也算见惯了大人物。今日太子却像是一道霜雪,和他共处一室中,让人心脚都生寒。
不合时宜的静默之后,太子却浅笑了笑:
“设计将孤引来,为何不说话?”
简单的一句,使她的心机一下暴露在空气里。她知道,此时再遮掩便是不识趣儿了。
所幸直言道:“妾是有意将太子殿下引来不假,但徐明庚所言,大皇子不在宫外之事,也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