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水,缓缓落下,因为有布的阻隔,令子胜呛得非常难受。
这种倒灌鼻腔的水刑,可比腾虎直接殴打,更令人备受折磨。
“水刑就像是个单向阀,水不断涌入,而毛巾又防止犯人把水吐出来,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气。”
刘盈一边浇水,一边为子胜耐心讲解,只不过这一幕,在腾虎和李左车看来,却极具威慑力。
哪怕没有血肉模糊的酷刑,大汉太子依旧令人畏惧。
“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吸走,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
“这套刑罚之下,八成的人都会屈服吐口,至于剩下的两成,则会死于窒息。”
“当然,我这个人很善良,一定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刘盈根本不问对方吐不吐口,只顾着不断浇水,令子胜备受折磨。
腾虎感觉后背发凉,有些人不怒自威,就是因为手段高明。
“咱们大汉最强的酷吏,在殿下面前,也就是个狸奴!”
腾虎紧张不已,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在水刑之下,能挺过几个回合。
“面对这种畜生,就该用此酷刑,否则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李左车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婊,面对子胜这种冥顽不灵之人,若非顾忌自己初来乍到长乐宫,他恨不得亲自动手。
本来面对酷刑毫无压力的子胜,此时却不断拍打,显然有了反应。
“怎么?服了?那可不行!”
“我这人,觉得你比较刑,所以咱们继续!”
平日的刘盈,总是给人清风徐来,温润如玉的感觉。
只有当愤怒积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才会爆发出另一面。
而见识过这一面的人,则都会觉得害怕。
若是韩信、萧何,这等刘邦的身边人看到,则会感慨万千,父子二人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刘盈之前过于隐忍,而刘邦则是直抒心意。
“我……我招……”
“不,你不想!”
“殿下,我真的招了!”
“什么?打死都不说?李先生,腾教官,你们看着来,我有点累!”
子胜心中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当事人就是后悔,没有早点开口!
现在倒好,即便想要认怂,对方也不给机会!
“殿下,淮阴侯来了,已经在大殿等候。”
“师父来了?我马上过去!”
韩信与雍齿、张越二人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只不过看到刘盈的一刻,韩信笑问道:“你需要那两个鼠辈帮忙?”
刘盈摇了摇头,“有些底线,决不能触碰,有些恶心,亦不能容忍。”
“如果我跟这些人同流合污,恐怕自己都会鄙夷!”
“师父,犯事之人,究竟是谁?”
韩信低声道:“什邡侯雍齿,以及任侯张越!”
雍齿,就是刘邦十分厌恶,但为了稳定人心,率先将其封侯的人。
众将感念,连被嫌弃的雍齿都能封侯,我还担心什么?
只不过,刘邦都没有想到,雍齿这厮竟然敢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