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吗……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恍恍惚惚,每天醒醒睡睡,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偶尔记不清究竟睡了多长时间的时候会问问小园子,然后得到的……似乎总是殿下回来不过才两天、三天、或者五天这样的答案……
“殿下、殿下……”
所以说,其实也没过去多久不是么?好像最近一次睡糊涂了把顺帝当成了小园子,然后也问了这样傻气的问题,那时得到的答案似乎是——已经七日了。
已经七日了,那人侧身坐在床沿,微微笑着说,杪冬也该去朝堂上看看了。
“……殿下,殿下——”
房间里的光线还没有化开,烛光小团小团地沉积着,夹杂了清晨潮湿阴冷的空气,氤氲出一种迷糊不清的视觉。眼前的人看不清楚面容,只见到两片唇开开合合,发出的声音传入耳膜时,却骤然变成轰隆轰隆令人难以忍耐的杂音。
杪冬啊了一声,挣扎着坐起来,用拇指抵住隐隐作痛的额角。
“殿下总算醒来了……殿下还记得今日要上朝吗?这都过五更天了,再不快些恐怕会迟了早朝……”
呆坐了一会儿,耳边的轰鸣稍稍减轻,小园子焦急的语调总算传进杪冬还不甚清醒的大脑。
早朝……
他侧头看向小园子,脑海中慢慢浮现顺帝那幅唇角轻翘、似笑非笑的表情——
杪冬你啊,也该去朝堂上看看了……
叹息般的语调,好听的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令人不知如何应对的宠溺与无可奈何,可是讲述或者命令的内容,却始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是啊,早朝。
杪冬蹙起眉,又在稀薄的晨光中静静坐了一会儿,终于掀开被子,迈下床去。
上朝本来就没什么意思。
没把小园子的焦急放在眼里,始终有条不紊地穿衣洗漱用膳的结果,自然是迟了早朝。
迟到这种事情不好说,往大里追究是藐视皇威,而当帝王不在意的时候,它也不过是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杪冬垂着头,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顺帝在上面说什么“子阳大病未愈,带病上朝,实属不易”之类的瞎话。
没有睡够的脑袋混混沌沌,眼帘沉甸甸的,困倦得难以撑开,杪冬闭上眼,想抵制一下这种没有睡足的疲惫,却总觉得有什么目光,隐隐约约往自己身上扫来。
冷森森的,像是结了层层寒霜。
杪冬抬起头,对上大殿另一边,甫子昱沉郁浓厚的双眸。
顺帝接着又说了些什么,甫子昱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摆出一副在仔细聆听的姿态,杪冬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默默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