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江和城被东临人抢占,还未收回。二十八年前,承平侯领兵,却东临八百里,收归江和城,自此天启所辖。”
姜昭眉头一跳,瞳孔放大:
“殿下的意思是,王守成很有可能是东临的人?”
东临的人,扎根天启边陲三十载,同天启的官员暗中勾结,其手直伸入向上京,若沈怀景的猜测是真的,敌人已经深入天启心腹之地,其危机程度,不言而喻。
沈怀景点点头,表情认真得不像是心口一说。
姜昭心头一震,沈怀景手指搭在桌上的茶杯背面。
两人默契一样,同时陷入了沉默。
姜昭努力把上京的一众官员们都想了一遍,脑中灵光乍现,她问:
“殿下可还记得,去岁南山秋狩?”
沈怀景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暧昧地笑着:
“阿昭说的是哪一日?你我在南山翻云覆雨的日子挺多的,孤有些记不太清。”
姜昭顿时只觉得胸口淤积了一口气,上下不得。
顾不得君臣纲常,起身便要走。
沈怀景一把拉住她的手,用力,姜昭提步的动作冷不防被扯回,人甩在沈怀景腿上,来不及起身,便被他圈住腰身,肩膀被迫压在他的胸膛上。
院中的暗位早对此见怪不怪了,同时转身闭上眼,只有树叶沙沙声。
“阿昭怎么气性这么大?”沈怀景紧扣着她的腰身,软玉在怀,恍然有种隔世感,上一次像这样拥她入怀,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姜昭挣脱不开,索性放弃,没好气瞪他。
沈怀景只得收敛起不着调儿的姿态,道:
“你是想说去岁南山出现的老虎?”
姜昭点头:“那件事,宫里面给的说法是,是几个东临人做的,但都已经死无对证。”
“臣以为,任承平背后的人,就在秋狩的官员里。”
“那,阿昭觉得,谁是最有可能的?”
姜昭轻咬下唇。
脑海中隐隐勾勒出一个人影,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这个猜测关乎到她自己。
眼前的人是沈怀景,若此事真的是沈怀柔所做,无异于是给沈怀景独揽大权又添了一把刀。
而她自己,失去了沈怀柔这条退路,日后又该如何?
沈怀景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拇指贴着后腰突起的脊椎骨摩挲,问了个与此事好不相关的事儿:
“阿昭可还记得,去岁你从南风馆带回来的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