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坐在一起说了小半日话,江媛就提出了告辞:“趁着还没被秀姐儿瞧见,我得赶紧回去。”
姜宁起了身送她,却笑:“难不成你还怕她?”
“不是怕,我只是不想与她多打交道。”江媛就撇了嘴,“那日你也瞧见了,一副恨不得赶紧撇清的样子,生怕惹上麻烦。”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遇事的是妍姐儿啊!平日里妍姐儿对她还不够好吗?”说到这,江媛就正色道,“好处她都得了,坏事却是一点都不想沾边,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反正像她这样的人我是不敢来往了。”
姜宁神情微愣。
没想到平日总当和事佬的江媛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看着江媛的神情,姜宁就知道江媛并不是在同自己说笑。
姜宁就不免在心里感慨,这一世很多事都变得和上一世不一样了。永安侯府并未遭遇危机,王家舅母也不在京城,可王秀儿还是将她凉薄的一面展露了出来。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本性难易?
想到这,姜宁便拉着江媛的手笑:“你不用担心她,上一次从永定伯府回来后,妍表姐就说出了要和她绝交的话,这些日子为了哄妍表姐开心,她天天都往梨香院去,就只差在那边住下了。这个时间,她根本不会回来。”
“啊?那妍姐儿居然不烦她?”江媛满是不可置信。
“妍表姐烦不烦的,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烦。”姜宁递给江媛一个无奈的眼神,并小声道,“有段时间她到我这来得勤快,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只是这样枯坐着,她也能待一天。起先我还以为她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待着,后来才发现她在刻意模仿我,学着我的样子穿衣打扮,也学着我的样子待人接物。”
“她这是想做什么?”江媛便惊呼。
姜宁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种事,一次两次的还能叫意外,可次次都如此,就不得不让我多想了,于是我常常寻了借口躲到大舅母的院里去,在屋里也只做最寻常的打扮。”
“难怪我好几次来找你,你都是穿的这件半新不旧的衣裳,我还道针线房怎么又苛扣你了。”江媛恍然大悟。
“旧衣裳穿着软和。”姜宁就递给江媛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却还是帮江媛亲手打了帘子。
果然对面的屋子静悄悄的,王秀儿并不在。
江媛就和姜宁道了别,带着人回了郑国公府。
又过了三五日,钦天监定好了安宁公主从京城启程去鞑靼和亲的日子是四月二十八,鞑靼的使臣在拿到议和书后也离京了。
临时被指派去鸿胪寺负责鞑靼使臣防卫的江潮这才有了机会回府。
“又瘦了!”太夫人拉着江潮上下打量着,心疼地道,“这些日子的防卫很是辛苦吧?”
“不辛苦,其实这些日子跟着那些使臣们吃吃喝喝的,我还胖了不少!我穿着身衣裳您看不出,我穿盔甲的时候就特别明显,腰身这宽了不少。”江潮就一边说一边给太夫人比划着,声音大得连姜宁在屋外都听得见。
早两三个月前,因为府中事多,姜宁见大舅母有些支应不开,就主动帮忙管起了厨房里的事。大舅母见那段时间府里迎来送往的,灶上竟没有出错,于是在年后又把这摊子事都交给了她。
姜宁接了差事也不敢马虎,虽用不着她下厨,但每日都会去厨房瞧上一眼。
今日她正从厨房回来,听得屋里传出了江潮的声音,便笑着进了屋,却对上了一双久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