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灵……”
魏女士充耳不闻。
“哎哎,你慢点……”
“吱嘎——”车子猛一倾身,而后顿住。
“滴滴!”
“滴滴滴滴!”
隔着车窗,魏灵好像都能听到接二连三抗议的国骂。
“梁湛,”魏灵转头,看着捏着眉,确实不太舒服的梁湛,缓了缓说话的语气:“你这是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梁湛一脸疑惑。
魏灵气极反笑。
梁湛仔细地看着她,没吭声。
半年不见,眼前的人似乎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琐碎细小的事就会让她如临大敌,偶尔被逼到角落,伸出手挠一爪子,又立马退回了安全的境地。
他就着交错的尾灯,把人在心上描摹了一遍,叹了口气,好半响,才问:“那魏灵你说,我为什么非得这样?”
堵成长龙的车海亮起猩红的尾灯,蜿蜒着直奔天际,魏灵死死的捏住方向盘,忍住被红光刺痛的双眼不掉下一滴眼泪。
“梁湛,你有没有心?”
没有看到,她已经活得这样艰难了吗?
梁湛轻轻地抚她的发顶,叹了口气,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她手边。
“给你带了盒酥饼,你不爱吃生食,待会儿垫垫肚子。餐厅是赵天明定的,我不好拒绝,”
魏灵看着红绿灯没动。
“好了好了,别哭,嗯?油门剎车都在你脚上呢魏女士。哪有人跟醉鬼计较的,你说是不是?”
他倾过身,轻轻抱了抱,魏灵瞪了他一眼,也不知是气还是笑。
这人不仅自来熟,还厚脸皮。
梁湛靠回了椅背上,身体放松了下来,神色一片清明。
会哭会怒会笑就好。起码不是一滩死水。
“你就仗着我心软是吧梁湛。”魏灵轻点油门,把车送出去。
她的话也是轻轻的,仿佛淹没在了城市夜间的喧嚣里:“总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魏灵性子软,话也不多,被逼到绝路了,最先想到的也是逃。可是梁湛也没想到,她会放弃自己一直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毅然决然地离开。
她心软没错,可是梁湛也并非有恃无恐。
“去了信达以后,我妈非要带我去寺里上香,她不信鬼神。”他沉默了很久,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但是她说寺里的签准,功名利禄是求到了,可儿子的姻缘也折在了‘财’上。”
当时何婉玲为给他求姻缘,一不小心踏错进了财神殿,在魏灵离开的大半年里,每个梁湛应酬回来喝得烂醉的夜晚,她都要深深地吸好几口气,才能忍住不把梁湛丢去碗湖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