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医院的房门从外拉开。
刘曼玲还没进门,她的身上的香水味就涌了进来。顾以安看了一眼刘曼玲,他从十几岁到顾家,刘曼玲从未如此狼狈过。
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人一憔悴,皮肉就松了。
她嘴角往下跨,眼底的眼袋跟着不争气,也挂上了水袋。她的脸肿肿的,看上去应该是刚哭过。
见顾老爷子盯着自己,刘曼玲挪到床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爸,我错了!”
她摇头,紧紧攥着床边的金属扶手,
“我不应该针对以安,是我猪油蒙了心……您把顾家交给嘉树打理,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焦虑!”
呜咽声,哭声穿透顾以安的耳膜,他觉得很吵。
“以安……”
爷爷的声音很弱。
顾以安听见爷爷的声音,快步赶了上去。谁料,顾老爷子冲他挥了一下手,示意他出去。
“以安,你先出去。我有事儿要问。”
顾以安心中咯噔一下。
他已经料到接下来爷爷的问题了,他屏住呼吸,默默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前,他还是能隐约听到一些的。
顾以安站的笔直,绷得紧紧的。仿佛轻轻一拉,他就会断掉。
“曼玲,咱们做一家人,也有三十多年了。”
顾老爷子忍不住,狠狠咳嗽了两声。刘曼玲赶紧拿着面巾纸,帮顾老爷子接吐出来的痰液。
“你是什么样的秉性,我还算看得清。”
老爷子靠在枕头上,呼吸逐渐均匀。
他盯着刘曼玲惶恐不安的脸,一针见血,“你说,以安的生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门外,顾以安屏住呼吸。
他的心脏在胸腔中狂奔起来,能听到刘曼玲的供述,比自己一点点挖掘真相还要刺激的多。
半晌,刘曼玲才开口,
“爸,真的不是我做的。您知道,我这个人是脾气大雨点小。别说杀人了,就算让我杀鸡,我也未必能做得到。”
对于这点,顾老爷子没有反驳。
刘曼玲嫁给顾群时,是京城的书香门第。
她读书很好,是有名的大家闺秀。
婚前,她曾经是东方乐团的首席中提琴手,叱咤国际。婚后,她变了,变得无所事事,钩心斗角。
对于她的变化,顾老爷子把原因归咎在儿子身上。
所以,儿子意外去世后,不论刘曼玲做的多离谱,他也没有多加苛责。